&esp;&esp;秋姜则走到风小雅面前，看着一动不动一言不发的他，微微一笑道：“没什么想问我的？”

&esp;&esp;风小雅并不说话，只是原本绷直的身体在一个劲地发抖，随时都会绷碎一般。

&esp;&esp;秋姜伸出手抚摸他的脸庞，笑道：“你问啊，你不问，我好没有成就感啊……”

&esp;&esp;圆脸的年轻人噗嗤一笑：“他现在肯定想扒你的皮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啃你的骨！”

&esp;&esp;“他不舍得。”

秋姜嫣然，动作越发轻柔，“对不对，夫君？”

&esp;&esp;风小雅的唇颤抖着，终于哑着声音开口了：“我父……真是你杀的？”

&esp;&esp;“我说他是自杀的，你会好受些吗？”

&esp;&esp;风小雅眼中浮起了泪光。

&esp;&esp;秋姜贴近他耳旁，如情人呓语般地说道：“我往他煮的酒里加了南柯一梦，然后扑灭蜡烛，趁机抓着他进了内厅。

就在你们交战之时，我用这个……”

说着，一按佛珠手串上的某颗珠子，从里面拉出一根极细的丝线来，“绕在他的脖子上，就像翻花绳一样地轻轻一拉，他的脑袋就掉下来了……”

&esp;&esp;风小雅的眼泪终于承受不了重量，滑出眼眶。

&esp;&esp;圆脸的年轻人哈哈大笑起来：“此人号称大燕梦醒

&esp;&esp;突然一阵狂风刮来，窗户狠狠一撞，插在上面的剑终于承受不住力道掉了下来。

&esp;&esp;摇摇欲坠的记忆，在这一瞬，全面崩塌。

&esp;&esp;秋姜终于什么都想了起来。

&esp;&esp;她朝前走了几步，将剑慢慢拾起，明晃晃的剑刃映着她的脸，是她，又不是她。

&esp;&esp;她的手开始发抖，体内似还残存着昔日的感受，肺腑破碎四肢虚软，各种意识拼命碰撞，刺激得她再也压抑不住，嘶声尖叫，直入云霄。

&esp;&esp;叫声震得船舱内的小物件们跳了起来，颐非和云笛顿时戒备后退。

&esp;&esp;秋姜噗地喷出了一大口血，然后直挺挺地向后倒下，正好倒在颐非脚边。

&esp;&esp;云笛惊魂未定道：“她想起了什么？怎么反应这么激烈？”

&esp;&esp;颐非盯着惨白如纸的秋姜，以及地上那一大滩带着黑色血块的淤血，目光闪动，低声道：“像是揭开了某种封印，放出了什么怪物呢……”

&esp;&esp;然后，他走过去，将这只虚弱的怪物抱了起来，带她回房。

&esp;&esp;秋姜整整昏迷了两天，第三天早晨才醒过来。

&esp;&esp;在此期间颐非去看过，见她在梦中战栗，眼泪源源不断地从眼角滑落，将头发和枕头都打湿了。

&esp;&esp;“秋姜？”

他试探地叫了一声。

秋姜并无异动，对这个称呼没有反应。

&esp;&esp;他又叫：“七儿？”

还是没有。

&esp;&esp;于是他便把风小雅、薛采、如意夫人、颐殊、风乐天等能想到的名字都叫了一遍，秋姜只是哭。

&esp;&esp;最终，颐非放弃了，摇头叹了口气：“不愧是玛瑙，这样了都不会泄底……但若不是为了风乐天和风小雅，又是为了什么呢？”

&esp;&esp;他知道秋姜在崩溃。

&esp;&esp;——因为他也经历过。

&esp;&esp;云笛在一旁有些担忧地问道：“要请大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