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esp;&esp;蒙面人用苍老且沧桑的语气说：“何苦呢？”

&esp;&esp;此时的嗓音毫无掩饰，高德的怀疑也彻底坐实。

&esp;&esp;“这话该我说才对，”

高德冷冷的道：“师傅，你怎么阴魂不散？”

&esp;&esp;不等对方回应，他又冷笑，“你隐藏在凡间这么多年，活着的意义就是把我送给孽魔吃啊。

失败了还不罢休，再来刺杀我，想想真是可怜又可笑。”

&esp;&esp;早在废矿场之战里王子赫暴露身份的时候，高德就有了猜想。

&esp;&esp;紧挨着西城兵马司衙门的那间小酒吧正是孽魔藏身之所的入口，而他师傅何老头好死不死，当天非要拉着他去那里，让他羊入虎口，何老头跟王子赫是一伙的嫌疑难以洗脱。

&esp;&esp;不过那时何老头终究是死了，孙婆婆的尸检也证实了这一点，之后高德就没多想了。

&esp;&esp;然而遇刺的时候，跑过来补枪的杀手被他揭了半边蒙面巾，与何老头依稀相似的面容让他又有了怀疑。

&esp;&esp;如果何老头就是异能者……不，是与王子赫一伙的魔人，一切就说得通了。

&esp;&esp;这就意味着自己一直置身于魔人的掌控之中，若不是自己有着莫名的金手指，还通过小丽与远坂爱有了密切关系，自己还真就死翘翘了。

&esp;&esp;现在，是时候了结师徒孽缘，搞清楚背后的故事了。

&esp;&esp;虽然跟何老头只有一年多的交情，但受他颇多教导，彼此相处很愉快，老实说这一刻高德是有些伤感的。

&esp;&esp;“高德啊，你才是可怜又可笑。”

&esp;&esp;何老头揭下兜帽，摘了蒙面巾，露出覆着块块血鳞的诡异面容。

&esp;&esp;“你现在努力活着追求名利的样子，才是可怜又可笑。”

&esp;&esp;这老头的口吻俨然已看破红尘，“你哪里知道，这凡间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痛苦而又滑稽的梦。”

&esp;&esp;：魔人杰地？

&esp;&esp;“你以为凡间就是真实吗？”

&esp;&esp;何老头挺直了身躯，竟然比高德还要高半个头，语气也越发居高临下了。

&esp;&esp;“这里的一草一木，芸芸众生，都不过是虚幻。”

&esp;&esp;听到这话时高德心口咯噔一跳，合着现在的自己不是本体，真正的本体还泡在营养液里当机器人的生物电池？

&esp;&esp;“这里的一切短不过两三百年，长不过千年，全都要重归混沌。

不管是你还是其他凡人，所作所为哪怕刻在了岩石甚至钢铁上，混沌重临时也会跟着岩石和钢铁一同粉碎。”

&esp;&esp;“既然一切都要重来，又何苦在每个轮回里挣扎？注定没有结果啊，挣扎得越用力结果会越痛苦，何苦沉浸在毫无希望的虚幻中呢？”

&esp;&esp;再听到这些话，高德噗嗤笑出了声。

&esp;&esp;“真没想到啊师傅，莫非你还在做长生不老的梦？活个百年都是人间奇迹了，两三百年甚至千年，那种时间尺度跟凡人有什么关系？”

&esp;&esp;他没急着出手，对方似乎想通过嘴炮蛊惑他，他就姑且听听，毕竟对自己之外的魔人完全没什么了解。

&esp;&esp;“长生不老……凡人……呵呵……”

&esp;&esp;何老头微微摇头，“你果然跟圣山有关系，圣山把我们称作魔人，跟凡人对立。

他们始终把希望寄托在凡人身上，这也是你的认识对吧？然而你哪里知道，凡人也是虚幻的呢？”

&esp;&esp;“别神神叨叨的了，”

高德装作不耐烦的套话，“这都什么年代了，靠这种虚头巴脑的话就想让我怀疑这个世界，否定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不是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