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商禄回头看了看他，又再次看了看我。

&esp;&esp;重新看回我时眼里迷茫尽褪，仿佛只是两眼间，他就已明了了什么。

&esp;&esp;“抱歉，我认错人了。”

他直起腰，转身朝商牧枭走去。

&esp;&esp;两人越来越近，商牧枭整个人都绷紧了，唇角抿得平直，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esp;&esp;商禄没有多做停留，直接擦过他，用含着冰雪般的声音命令道：“你，跟我出来。”

&esp;&esp;商牧枭朝我睇了一眼，很快收回目光，带上门与商禄一道去了外面。

但不知是商禄对房子的隔音太过自信，还是有意要说给我听，两人并没有走远，就在门外你一言我一语争执起来。

&esp;&esp;“床上那个是谁？”

商禄声音隐隐传进来，有些窒闷，但仍能听清。

&esp;&esp;“我姐他们没说吗？那是我的哲学老师，也是我现在的交往对象。”

商牧枭的话语中，含着丝大仇得报的痛快。

&esp;&esp;商禄一静，似乎在消化这一信息。

&esp;&esp;“你把人带回来，是觉得我会生气吗？你想通过这种方法来反抗我对你的压迫？”

商禄再次开口，语带讥讽，“商牧枭，你就算和一条狗交往，我也不会生气。

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esp;&esp;虽然他没有直接把我比作狗，但那意思也差不多了。

&esp;&esp;果然，电影角色归电影角色，千万不要和演员本身混为一谈。

&esp;&esp;“既然和你没有任何关系，那为什么你总是要干涉我的人生，逼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之前让我报考金融系，现在又要让我去拍电影。

我的人生是我自己的？”

商牧枭冷笑一声，“我自己都不知道！”

&esp;&esp;“因为那些不再只是你的人生，也是我的人生。

当我们的人生轨迹发生重叠，你难道觉得我该优先考虑你的感受吗？你用的穿的哪一样不是我给的？就连这条命都是我赋予的，你到底在愤愤不平什么？”

&esp;&esp;“你赋予的？你不是经常说，我这条命是用我妈的命换的吗？”

&esp;&esp;商禄没有回答，不知是无言以对，还是懒得理睬，但我没来由觉得是后者。

&esp;&esp;短暂的静默后，商牧枭语气平静下来，只是透出浓浓疲惫：“你们到底为什么要生我？”

&esp;&esp;商禄这次沉默的更久。

&esp;&esp;“我以为再生一个孩子她会快乐，想不到却让她更不快乐，这点上，我也很后悔。”

他的声线低下来，显出与方才的咄咄逼人截然不同的语气。

仿佛只是提到梅紫寻，都足以让他变得温和。

&esp;&esp;“所以你恨我，你觉得是我杀了她。”

&esp;&esp;“不。”

商禄顿了顿，道，“是我们一起杀了她。”

&esp;&esp;我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揪紧了手下的衣襟，只是旁听，都被这句话的杀伤力震慑到。

&esp;&esp;之前商牧枭曾说商禄虽然不是个好爸爸，但从来没有虐待过他。

他说得不对，商禄的确没有在吃穿用度上亏待他，但他虐待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