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被抹掉一个。

&esp;&esp;秘书长轻声问：“要我去将小连先生接回来吗？”

&esp;&esp;连满孝愣愣回应：“那也得他自己肯回来才行，老张，一年了，他还是那个老样子。”

&esp;&esp;秘书长安慰：“小连先生迟早会重新振作起来，他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需要时间适应现实世界。”

&esp;&esp;“但愿如此。”

连满孝想起什么，又问：“他一回国就让人查的那个女星，叫什么名字来着？”

&esp;&esp;“叫朝岁岁。”

&esp;&esp;“岁岁。”

连满孝苦涩笑了笑，“怎么也叫这个名字，隋穗，岁岁，真巧。”

&esp;&esp;漆黑的长夜，车灯一闪而过，从城堡驶出，郊区平坦的道路延伸向前，看不到尽头。

&esp;&esp;天上无星无月，只有孤独作陪。

&esp;&esp;连夏生躺在车座椅背上，双眼无神地盯着窗外浓稠黑夜。

&esp;&esp;这样黑的夜，浓得化不开，连风吹到耳边，都是死气沉沉。

像极了那一夜隋穗死在他怀里的夜晚，从医院的长廊上走出去，黑夜遮盖一切，伸手不见五指。

&esp;&esp;怎么也没能想到，他们的大吵一架，只有开端，再无和解。

&esp;&esp;连夏生闭上眼。

&esp;&esp;很久很久以前，隋穗恼怒至极失去理智，就会指着他说：“连夏生，你别得意，总有一天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esp;&esp;他每次总能找出不同的方式激她，最后一次回应，告诉她：“我要结婚了。”

&esp;&esp;她像平时那样断掉联系，最后是他没能忍住，主动打破沉默，邀请她回家吃饭。

&esp;&esp;他的邀约，她的厨师。

&esp;&esp;戒指已经准备好，用过晚餐后，就替她戴上，正式请她做连太太。

&esp;&esp;只可惜，什么话都没来及说出口。

&esp;&esp;招供的时候，厨师说，隋小姐心里有恨，宁可玉石俱焚，不愿放他与别人结婚。

&esp;&esp;殉情不好听，连满孝用自杀掩盖一切。

但对他而言，自杀，情杀，没有什么区别，或许在餐桌上，他应该如她的愿，吃下一口食物。

&esp;&esp;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世界只有这四个字——隋穗没了。

&esp;&esp;后来就开始做梦。

&esp;&esp;异国他乡，一遍遍做梦，最开始是循环反复，总是梦见以前的往事。

国外医生胆子大，开药剂量一次比一次多，他不再梦见旧事，转而做起新梦。

&esp;&esp;是另一个人的生活。

&esp;&esp;看不清模样，只知道是个小姑娘，十八九岁，住在城堡里。

&esp;&esp;像是忽然心里有了安慰，说不清为什么，这样的梦，令人倍感亲切。

她生活的点点滴滴都出现在他梦里，他加大剂量服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昏睡。

&esp;&esp;本来以为是他魔怔，将梦里的小姑娘当做隋穗新生。

&esp;&esp;直到有一天看到电影宣传。

&esp;&esp;梦里模糊的影子忽然一下子有了模样。

&esp;&esp;今天他来堡垒做客，将梦里熟悉的地方全都走一遍，梦境成真，不再是幻觉。

&esp;&esp;早就查清楚朝岁岁所有的事，一个保姆的女儿，怎么会一夜之间熟练掌握钢琴马术，会说六国语言，还能跳芭蕾。

&esp;&esp;就算她能用各种理由骗过所有的人，她也骗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