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楚慈，楚慈……”

韩越紧紧抱着楚慈的身体，一边亲吻他冷汗涔涔的额头，一边不断重复着他的名字，“楚慈，求求你，楚慈……”

&esp;&esp;求什么呢？楚慈恍惚间想着。

&esp;&esp;求我不要离开吗？

&esp;&esp;这实在是太好笑了，明明利用强权和地位占据压迫者地位的是韩越他自己，他却表现得像个弱者一样苦苦哀求，就好像被镇压、被禁锢、被强迫的人是他一样。

&esp;&esp;楚慈闭上眼睛，汗水顺着眼睫流下来，布满了苍白的脸。

&esp;&esp;身体上的疼痛和不适到最后都麻木了，最开始韩越射在他体内的时候他还难以忍受，到后来却完全没有感觉了，身体就好像木偶一样任人摆弄，没有知觉，也没有思维。

&esp;&esp;他甚至都不知道时间是什么时候流走的，灵魂仿佛缓缓飘浮起来，停顿在虚空之中，不带感情的俯视着自己行将就木的身体。

&esp;&esp;其实这种感觉十分好，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感受。

没有那可怕的声音劝诱自己去复仇，也没有任何愤怒和绝望。

灵魂平静得仿佛一潭深水，从容不迫的等待死亡。

&esp;&esp;“楚慈，楚慈……”

韩越低声问：“你哭什么呢？”

&esp;&esp;楚慈眼睛微微睁着，没有半点焦距，目光涣散而灰暗。

泪水从他眼底一滴滴打下来，透湿了大半张脸，他却完全没有感觉一般。

&esp;&esp;韩越低下头去一点一点吻掉那眼泪，感觉到楚慈身体微微颤栗着，仿佛在承受极限的肉体上的痛苦。

这个人自从跟他以来就从没有过高兴的时候，他从没见过楚慈微笑，开心，或者有其他愉悦的表示。

他总是十分冷静并且沉默，有时在床上听到他类似于哭泣的呻吟，有时真的看到他流下泪水，也并非因为快感的刺激，而是有些悲伤的感觉。

&esp;&esp;韩越张了张口，最终低声问：“楚慈，你恨我吗？”

&esp;&esp;他等待了很久，楚慈都毫无反应。

&esp;&esp;也许他根本听不见，也许他神智已经恍惚了，就算听见也做不出回答。

当然，更大的可能性是他根本不屑于回答韩越的问题，就如同他平常一贯的坚硬的沉默一样。

&esp;&esp;韩越把楚慈紧紧搂在怀里，看着窗帘缝隙中隐约透出凌晨的天光，耳边是楚慈微弱而冰凉的呼吸。

&esp;&esp;过了很久他才感觉到楚慈在他怀里，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听清的低声说：“……不。”

&esp;&esp;韩越猛的抬起头来看他，却只看见楚慈缓缓的闭上眼睛，脸上有种疲惫到极致之后的空白。

&esp;&esp;……也许是听错了吧，韩越想。

&esp;&esp;从那天开始起楚慈就没再出过房门，他被整天整天的铐在床头上，韩越也很少离开，大多数时间都沉默的陪在那里，有时候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esp;&esp;头两天的时候楚慈偶尔激烈的拉扯手铐，那都是韩越不在的时候。

后来韩越发现他手腕被磨破了一层皮，就在手铐里垫了细细的绒布。

他做这些的时候楚慈已经安静下来了，整日整日的昏睡，就算醒来也一个字都不说，目光沉默的散落在空气里。

&esp;&esp;韩越以为先服软的一定是楚慈，谁知道到最后先崩溃的却是他自己。

&esp;&esp;当他看着楚慈的时候，哪怕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连一片纸都贴不进去，却仍然给他一种楚慈离他很遥远，即使竭力伸手也无法触摸的感觉。

当每天晚上他在楚慈身上发泄空虚的欲望，汗水和精液交织在一起，无比的淫靡和情色让他们的体温都仿佛在燃烧，然而楚慈的眼神始终是冰冷和空白的，没有焦距，也从不往韩越身上看一眼。

&esp;&esp;韩越想听他说话，想让他看自己，想再看他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然后微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