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海岛上带着水腥味的阳光透过大落地玻璃照进来，在空余的座位上投射出一个虚无的影子，细小的浮沉在那个虚无的影子上起起落落。

孩子的声音很干净很清脆，曲调温柔又细致，然而歌词比原版的鹅妈妈童谣更恐怖。

在诡异的童谣声里，众人都像被施了法术一样，钉在了原地。

方岱川盯着那块虚无的地方，捏紧了自己的右手，咽了一口唾沫。

李斯年动也不动，目光在所有人脸上睃巡了一圈，从桌子下面伸出手去，轻轻拍了拍方岱川的右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esp;&esp;屋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只能听见呼吸声。

&esp;&esp;这时候突然从敞开的窗户外刮进来一阵风。

窗帘被风猛地吹扬起来，流苏沾了水汽，像女人湿漉漉的长发，摸在方岱川的后背上。

方岱川脖颈后面的汗毛一炸，抖了一下。

&esp;&esp;诡异的童谣声仍旧在继续，小男孩儿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块空出来的椅子，嘴角挂着一丝天真的笑意：

&esp;&esp;“知更鸟死了谁看到？小男孩儿睁开眼睛瞧。

&esp;&esp;我看到麻雀杀死了它，死时眼睛都闭不上。”

&esp;&esp;“够了！

别再唱了！

装神弄鬼吓唬谁呢你！”

杨颂把手里的茶杯猛地往桌上一怼。

&esp;&esp;男孩儿转过头去，低着头抬起眼来死死盯着杨颂，眼珠都不错一下盯着她瞧。

他挑着一边唇角，盯着她接着唱道：

&esp;&esp;“知更鸟鲜血去哪了，凶手还在左右望。

&esp;&esp;是男孩儿喝掉了十二滴血，还有一滴在桌子上。”

&esp;&esp;杨颂气得将眼前桌面上的杯盘一口气扫到了地上，指着牛心妍喝令道：“别让你儿子唱了，听见没有？！”

&esp;&esp;“知更鸟死了怎么办，鸟儿们立在坟墓边。

&esp;&esp;麻雀张开小翅膀唱，下一个轮到我死了。”

&esp;&esp;牛心妍苦笑着把男孩儿拉在自己怀里，往他手心里塞了一颗糖，哄道：“南南求求你了，别唱了，好南南，别再唱了。”

&esp;&esp;男孩儿握着糖果玩，嘴里却仍旧在唱。

他的眼神里有种做作的天真，像是一个成年人被禁锢在孩子的身躯里的眼神。

&esp;&esp;只听他唱道：

&esp;&esp;“麻雀之后又是谁，大家一起来排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