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关戎所有的顾虑，贺程程此刻都清楚知道。

&esp;&esp;她轻轻嗤笑了一声，说：“我原本觉得你没其他男人那么自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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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贺程程说：“我原本觉得你没其他男人那么自负的。

你们男人怎么总是这样，自以为是地替别人做决定，以为这就是对那个人好了吗？”

&esp;&esp;关戎看着她，没有说话。

&esp;&esp;“我一直都知道你会在这儿，知道你还有很久才能回去，但那又怎么样？是我自己愿意等你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esp;&esp;她的脸上有一种孤注一掷的勇气，眼睛里的光刺得人难以逼视。

&esp;&esp;贺程程继续说：“我明白并体谅你的坚持，也不想你在我和这里之间做出选择。

但你怎么可以以为这个跟我分手，你会让我觉得，在你心里，根本就没有你的职业重要。”

&esp;&esp;关戎终于有所反应，拽过她的胳膊，跟她面对面道：“怎么可能？”

&esp;&esp;贺程程将他甩开，看都不想看他：“就算是以后要埋怨，那也是以后的事。

你为了怕自己过意不去，就提前教别人选择放弃，所作所为根本就是一个懦夫。”

&esp;&esp;一字一句，振聋发聩，关戎耳根发热，比被人打了一巴掌还要觉得难堪。

&esp;&esp;贺程程坐回到车上，隔着车窗向他喊道：“送我回去，我身上都湿透了，我想洗澡！”

&esp;&esp;关戎一阵小跑赶过来，收了警示牌，默不作声地上车。

&esp;&esp;贺程程说：“明天一早等路通了，我还是会走，我现在根本一点都不想看见你。”

&esp;&esp;原本行驶平稳的车子忽然一顿一顿，贺程程不耐烦：“你成心要把我气死是不是？”

&esp;&esp;山上什么设施都比较齐全，唯独就是洗澡这一项有一点简陋。

军中没有女兵，一直都是用的集体澡堂。

&esp;&esp;贺程程来这些天，一直是在房里自己擦洗，每天就那么一小盆水，只能勉强把身上沾湿了，算是一直洗的囫囵澡。

&esp;&esp;今天身上难受，心里也不好受，贺程程不愿意委屈自己，告诉关戎自己必须要泡澡。

&esp;&esp;山上一直是引的顶上的泉水，水的问题其实不大，但上哪去给她找这么大一个盆呢？关戎翻来覆去，最后在炊事班里找了个新买还没用的大钢桶。

&esp;&esp;尺寸是够了，可这毕竟是部队财产，哪怕他要付钱，也答应了尽快下山给补一个，可就是站在原地，没那份扛走的勇气。

&esp;&esp;炊事班班长看不下去，觉得人女朋友好不容易来一回，当然要尽力满足，反正桶搁这儿好久了，也一直没用上。

&esp;&esp;关戎倒好，被那点规章制度框地死死的，小班长说：“连长，你这人就是这样迂阔，明明就是个小事儿，也不是要黑公家的东西，只是应急而已。”

&esp;&esp;关戎看着他，没吭声，班长又道：“其他兵时不时还来问我多要个包子吃呢。

你守规矩是好事，但太刚正了，也容易让我们有距离感。”

&esp;&esp;关戎低垂着眼睛看了会这胖子，直到把小班长看得面皮发热，怀疑自己哪里说错了话，他才哼过一声，说：“行了，桶我扛走了。”

&esp;&esp;没多久，贺程程就看见个食堂煮高汤的大桶摆在了面前，关戎还颠颠跑出去拎回了几桶热水，一律给她堆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