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艾博歛起笑意，轻声说。

&esp;&esp;他将手探到枕下，摸出一张陈旧的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人名，但绝大部分都已经被划去。

只有三个名字，在晦暗的灯光下仍清晰可见。

&esp;&esp;教皇布兰马克英格瓦。

&esp;&esp;圣殿骑士艾博阿尔比坎。

&esp;&esp;红衣主教阿斯托泰格。

&esp;&esp;艾博的手指滑过自己的名字，用指腹反覆摩娑。

&esp;&esp;“如果你的刺杀目标是我，下手的机会多的是，为什么一直以来都没有动手？”

&esp;&esp;莫蓝尼屏住呼吸，瞪着那张他始终贴身携带的犊皮纸。

那张纸被捏在艾博指间，就像自己的心肺被挖出来摊开来捏在手里一样，让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esp;&esp;“你白白放过了刺杀我的机会，再加上阿斯托主教，前后算起来，你不惜被公会除名，连续两次放弃刺杀任务，都跟我有关。”

艾博皱眉盯着那张纸片，彷佛想从中挖掘出他掩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esp;&esp;莫蓝尼哑口无言。

他觉得事实已经明显到不能再明显，但是对方非要逼他把话给说全。

&esp;&esp;非要逼迫他承认自己的弱点。

&esp;&esp;他半撑起身体，露出防卫的姿态，像只竖起毛来的猫，反唇问道：“你呢？你又是为什么要帮助我？你放弃了逮捕我的机会，甚至还帮助我逃脱，即使是现在，你似乎也没有要捉我归案的打算。

这又是为了什么？”

&esp;&esp;在他的质问下，艾博默然不语。

&esp;&esp;他们彼此瞪视，针锋相对，都在等待对方先投降，等待对方先承认他们都难以启齿的那个事实。

&esp;&esp;僵持不下的沉默中，莫蓝尼露齿一笑，挑衅地抬起下巴：“你不敢。”

&esp;&esp;“你不敢告诉我你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

因为你害怕一旦说出口，一切就会变得无法挽救。

你有可能会被冠上渎职的罪名，你会失去圣殿骑士的封号，你会被从教皇的领地放逐，最糟糕的是，一旦你承认你内心真正的渴望，你有可能会被送上火刑架。”

&esp;&esp;“你害怕失去一切，所以不敢承认。

可是我呢，我本来就一无所有，一无所有的人可以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