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对那些没留恋，所以能轻易抛开。

别拿林温去比较，你闭上嘴，我睡会儿。”

&esp;&esp;店门又开了，另一间游戏房的通宵玩家走了出来，肖邦往旁边让，等人都离开，他才打着哈欠，回到店里。

&esp;&esp;小区里陆续有了晨练的人，那对夫妻还在楼下争吵。

&esp;&esp;车子一段时间不开的话，会发动不了。

&esp;&esp;——“等我回来开走。”

&esp;&esp;——“回来那天就能马上开走。”

&esp;&esp;她要的是稳定和长久，而不是归期不定之下的前路未知。

&esp;&esp;他要是想在回来那天就能马上把车开走，他就必须在这段时间内赶到。

&esp;&esp;林温站在阳台，手攥着颈下的玉佛。

&esp;&esp;

&esp;&esp;周礼去了欧洲某座小城市，那里地广人稀，风景优美，他租住的公寓前面是个广场，广场上每天都有艺术家们光顾，打开房间窗户，经常能听见歌声，傍晚饭后散步，总能碰到古怪搞笑画着大浓妆的艺人。

&esp;&esp;在适应了半个月后，周礼又带他们去了一座农场过周末。

农场绿草如茵，一望无际，农场主是周礼朋友的朋友，他养的八只大狗温驯无比。

&esp;&esp;其中两只大狗刚生崽，农场主见周礼逗狗有一手，问他家中是否养狗，听周礼说没有，农场主又问他想不想从这里抱养一只，狗实在太多，农场主养不过来。

&esp;&esp;周礼对养狗没兴趣，他撸着大狗的脑袋，头也不回地问身后的人：“你想养吗？”

&esp;&esp;周卿河坐在轮椅上，气色比在国内时要好，他回道：“你想养的话，就抱一只回去。”

&esp;&esp;“你记不记得我小时候买回几袋狗粮，你看见了后，问我是不是想养狗。”

周礼忽然问。

&esp;&esp;那时周礼被周卿河从覃家接回一年，放学路上他和肖邦在修车摊撞见一只恶犬，周礼想要驯服恶犬，就每天带吃的过去，那几袋狗粮就是这么被周卿河看见的。

&esp;&esp;周卿河当时问他是否想养狗，可以把他在喂的那只狗带回家，或者去宠物店买一只他喜欢的狗回来。

&esp;&esp;周礼不讨厌狗，但也算不上多喜欢，他对养狗这事可有可无，所以他的回答是：“我不一定能做好狗主人，不养。”

&esp;&esp;他不认为他对一个于他来说可有可无的生命有足够的耐心和责任心，人得为自己的行为和所作的决定负责。

&esp;&esp;那年的周礼不过十一岁左右，说出来的话让周卿河愣怔了好一会儿。

&esp;&esp;可惜小孩子都懂的道理，成年人却将之抛到了脑后，他们似乎总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并没有意识到他们对生命若有若无的不尊重，即使那生命是他们的孩子。

&esp;&esp;而在周卿河锒铛入狱之后，他的清高和自傲被碾碎成了齑粉，一朝清醒，他从清高自傲的人跌成了最自卑自怯的人，生命更是成为了一种累赘。

&esp;&esp;周礼撸着狗脑袋，说的还是从前那句话：“我不一定做得好狗主人，所以不养。

你要是觉得自己能养好，就从这里挑一只回去。”

&esp;&esp;周卿河沉默，周礼回头看向他，周卿河道：“先吃早餐吧。”

&esp;&esp;周礼拍了拍狗，让狗离开，他走在轮椅边，和周卿河一道回房子。

&esp;&esp;周卿河每周都要去一趟诊所，所以在农场住了两天后，他们又回到了小城。

&esp;&esp;周礼的作息随之规律起来，可这种规律并没让他得到精神上的满足。

&esp;&esp;周礼选择的这个居住地段是绝佳的，不会与世隔绝，却又与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有都市的便捷和乡村的幽静，适合病人休养。

&esp;&esp;有一天他清早醒来，窗外是蓝天白云，鸟语花香，他却觉得空气憋闷，深呼吸，他忍不住就给林温发了一条微信。

&esp;&esp;他这边是早晨，林温那边是中午，回复很快，林温正是午休时间。

&esp;&esp;周礼说：“我开个房，你进来。”

&esp;&esp;周礼在app里开了一个私密房间，林温随后跟进，他终于听见了林温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