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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esp;&esp;泥路上还有suv刚才辗过留下的印子,车轮的花纹错落有致,好像在棕色的土路上镶了几块砖。

&esp;&esp;院门外的野生停车场不知道什么时候架起了两盏灯,明晃晃地正对着几个院子里的水洼。

&esp;&esp;路勉没减速,利落地停好车。

&esp;&esp;山下来送菜的几辆面包车已经不见了,只剩下路勉的车,沉默的车身上是雾蒙蒙的白色照明光。

&esp;&esp;“回来啦!”

路勤扯着嗓子喊,震得平地里几声回响:“正好吃饭!”

&esp;&esp;大爷早早地坐在桌边,右手边放了个铜壶,还冒着热气,是刚热好的老酒。

&esp;&esp;路勉打了招呼,坐在他对面。

&esp;&esp;季姜寰犹豫了几秒,在圆桌边追忆着自己午饭时候的位置。

&esp;&esp;大爷乐呵呵地朝他招手:“来,小季,坐我这。”

&esp;&esp;季姜寰看看路勉,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esp;&esp;代表着春雨工作室待客态度的季姜寰很乖巧地在大爷身边坐下,扯了个即礼貌又尴尬的微笑。

&esp;&esp;“又不是第一次来了。”

大爷拍拍他的肩膀,“干嘛这么紧张。”

&esp;&esp;“哈哈。”

季姜寰干笑了几声,“没有和…一起来过。”

&esp;&esp;大爷瞅了眼路勉,压着嗓子问他:“路勉是不是对你们特差啊?”

&esp;&esp;季姜寰赶紧摆手:“没有没有。”

&esp;&esp;“没事,你悄悄和我说。”

大爷凑过去,语气很温和:“是不是大家都讨厌他?”

&esp;&esp;语气和路勤一模一样,果然是父子。

&esp;&esp;季姜寰想着,只能继续维持尴尬的笑容。

&esp;&esp;“我给你说。”

大爷的声音更轻了,一边说一边偷偷看路勉,“这小子可太多秘密了,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惹人讨厌吗?他以前小时候……”

&esp;&esp;季姜寰嗯了一声,把耳朵凑了过去。

&esp;&esp;借着老酒的劲,大爷拽着路勤和季姜寰的手袖开始想当年,没敢拽路勉的。

&esp;&esp;路勉皱着眉听了一会,没听下去,转身出了客厅。

&esp;&esp;门外窜进一股冷飕飕的风。

&esp;&esp;季姜寰从窗户看出去,只看见路勉站得很直的背,什么也没做,就那么站着吹风。

&esp;&esp;他看着路勉被遮了一半的身影,忽然觉得有些冷。

&esp;&esp;大爷的追忆从南下做生意绕回了上山种地,最后转到了路勉身上:“这个小子十六岁就离开家了!

十六岁!

十六岁我都还没去过外省,他十六岁就一个人跑去北京读书,再就没回来了。”

&esp;&esp;路勤帮他倒了酒,骂:“没良心。”

&esp;&esp;“哎,让人操心!”

大爷说着,抬手抹了抹脸。

&esp;&esp;季姜寰有点茫然,问:“十六岁?”

&esp;&esp;“哦,他是那个少年班,跳了两年吧?”

路勤又给自己倒了杯,“没办法,实在是太聪明了,人家小孩哐哐学走路,他哐哐跳级,差点超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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