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海豹先生和雪豹先生定在十号见面，这天是五号。

&esp;&esp;路濯在微信上把贺长乐的事和印画说了一下，那边很快给出回复——能做，来得及。

&esp;&esp;路濯照实告诉贺长乐，说完却没带他上楼去印画那里，而是问：“你想好了吗？”

&esp;&esp;贺长乐捏了捏怀里的恐龙尾巴，没说话。

&esp;&esp;路濯放缓了声音，接着问：“或者说，你反感你的天性吗？”

&esp;&esp;贺长乐怔住。

&esp;&esp;他坐在那里，沉默许久，最终摇了摇头。

&esp;&esp;“其实……不反感的。”

贺长乐的声音很轻。

“虽然它给我带来了许多困扰，但它是我的天性啊。”

&esp;&esp;“虽然没人喜欢我，但我很喜欢我自己的。”

&esp;&esp;“我觉得我特别好。”

&esp;&esp;这些话贺长乐以前也对他的那位朋友说过，当初朋友皱起眉，声音尖锐到几乎是在训斥，说他没有自尊心不上进，被别人那么看都不想成为更好了自己。

&esp;&esp;但什么才是更好的自己呢？

&esp;&esp;摒弃天性就是吗？

&esp;&esp;贺长乐不这么觉得。

&esp;&esp;这次他说这些的时候，一直在偷偷观察路濯的表情，心想只要他的表情和之前有一点不同，他就立即噤声离开。

&esp;&esp;而路濯没有，他从始至终静静听着，目光澄澈温和，带着贺长乐许久没见过的纯粹善意。

&esp;&esp;他不反感自己，是愿意听自己说这些的。

&esp;&esp;贺长乐其实是只很容易满足的妖怪，他甚至都不需要别人喜欢自己，只要不反感，就足够了。

&esp;&esp;而路濯其实很高兴听到他这样说。

&esp;&esp;“要是你不喜欢自己的天性，觉得没有它更好的话，我会尊重你的选择，既然不是这样，我想，你应该再考虑一下。”

&esp;&esp;“的声音在旁边响了起来。

&esp;&esp;“还有一个人需要治愈呢。”

&esp;&esp;“谁？”

&esp;&esp;“陆先生啊。”

&esp;&esp;顾九章朝前一指，几个人看过去，一眼看到了刚从外面走进来的陆封识。

&esp;&esp;他身上的煞雾比之前更重了一些，色泽深沉，像是在身周晕了一团浓墨。

&esp;&esp;小掌柜看了想沉默。

&esp;&esp;这种客栈修缮费用单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危机感是怎么回事？

&esp;&esp;顾九章和杨戬同样很担心陆封识煞意失控的问题：“让他们俩长时间近距离待在一起的办法想好了吗？”

&esp;&esp;“……”

&esp;&esp;蔺辛惆怅揉眉心，用行动告诉了他们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