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谢兰因说：“要等入京见过你大父再确定。”

她望着女儿，“你觉得你这次离京死遁，能这么顺利是谁在配合你？”

&esp;&esp;“大父。”

谢知早察觉这次派来羽林军的奥妙之处，“只是他赞同我死遁，不一定赞同我嫁给五哥。”

&esp;&esp;谢兰因不以为然：“那是你不够了解你大父，如果好处够多，他才不在乎谢家短期的损伤。

我跟你大人又无子嗣，秦谢两家下代势必要继续联姻，本来是想让你大兄的孩子跟你五哥的孩子联姻，现在你跟你五哥成亲，对你大父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esp;&esp;谢知被阿娘饶了半天，突然反应过来，“我还没答应嫁给五哥！”

&esp;&esp;谢兰因爱怜的轻顺女儿的长发：“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阿娘只给你建议，最终还是要你自己决定。

你自己好好想想。

阿娘还是希望你能安安稳稳的成亲生子，而不是走另一条更辛苦的路。”

&esp;&esp;谢知默默点头，谢兰因说：“我们现在先去库房看看，我听说今年春耕可能来不及，不知前几年的存粮是否能坚持到朝廷的赈灾粮来。”

&esp;&esp;谢知暗想，你们一个两个都来跟我说这种事，害的我连快要打仗的紧张感都没了，“光靠朝廷赈灾粮能有什么用？层层克扣下来，送到灾民口中的顶多只有一口。”

&esp;&esp;谢兰因叹气，“可是没有赈灾粮，光靠秦家也不行。”

&esp;&esp;谢知说“靠山山倒、靠水水干，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这么多人怎么就怕饿死了？”

靠朝廷赈灾就等着饿死吧，别人不知道，谢知还能不知道吗？拓跋曜他是真穷……穷的谢知都不好意思收他钱，每次看到他省吃俭用，还给自己赏钱她都心虚。

这次朝廷南征，拨走了大部分粮食，拓跋曜就算自己天天白菜豆腐，都一下拿不出那么多粮食。

&esp;&esp;谢兰因一怔，“怎么自己动手？”

&esp;&esp;“城外田地毁了，就先在城里种粮食，不用种粮食，种大豆、豌豆，这些对土地要求不高，收获也快，这些都东西都能当主食吃。

等城外地里收拾好，就去外面种，树挪死、人挪活。”

谢知说，“没有天灾人害的，都有两双手，还能被饿死？”

&esp;&esp;谢兰因一向也对，“那你随我一起去仓库。”

&esp;&esp;谢知按住谢兰因：“阿娘，我们现在最着急不是粮食。”

就如娘说的，秦家在怀荒经营这么多年，一场战事远不能让怀荒闹饥荒的程度，她们现在最重要的是鼓励士气。

&esp;&esp;“那最重要的是什么？”

谢兰因对这方面完全没有数。

&esp;&esp;“我们去食堂。”

谢知起身，跟阿娘换了一身朴素的麻衣出门，两人脸上还做了修饰，谢知用蛇油膏调和中药粉在脸上均匀抹了一层，两人的肤色显而易见的黑了下去，这样易容总比脸上抹煤灰泥土好。

&esp;&esp;谢知记得秦纮的吩咐，叫来轮值的小十，跟她说她跟阿娘要去士兵食堂。

小十开始没理解谢知的意思，等谢知解释说给军士们煮饭的地方，小十带着两人先去秦家亲卫的灶间。

这里说是灶间，其实就是一个个加盖草棚的灶头，不下五十个灶头都有人在热火朝天的蒸饭，饭食是麦粟混合的干饭，看着不可口，不过好歹能填饱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