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黎孟夜不会让人太轻易就得到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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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时雁一在存骨地短暂性地丢失了方向，寄居在识海中的乌池仍然很安静，几乎有种不复存在的错觉。

&esp;&esp;‘前辈，故地重游，真得没有丝毫感慨，千年过去，当年死在你手中的同族不计其数，每一个都滞留此地，不入轮回……’

&esp;&esp;‘不必激我。

’

&esp;&esp;乌池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声音响起，却无端带上了难以掩饰的疲态。

&esp;&esp;倒悬海中沉寂千年，再活跃的心思都被一成不变的景致消磨殆尽，何况他本身不是话多之人。

&esp;&esp;如今再看这些旧事旧物，乌池内心无法再起波澜，甚至记不起被算计时勃然大怒的情绪。

&esp;&esp;‘你既然助我出了倒悬海，大可直接问我索要酬劳，我非言而无信的小人。

’

&esp;&esp;‘是我错怪了，’时雁一冷漠地说道，‘还想着兴许带您回一趟伊始之地，你会高兴些，有种世间诸事皆了矣的释然。

&esp;&esp;毕竟我想要的是您神形俱灭啊。

’

&esp;&esp;江湖人固化的思维里存有一种偏见，认定不走寻常路的月仙楼是邪魔外道，正派与其势不两立，楼中的人无论品行，只要背着月仙楼众的身份，那他便绝不可能是清白人。

&esp;&esp;时雁一说过自己是恶人，并非反讽。

&esp;&esp;他可以坦然地接受江湖人扣到他头上的罪名，哪怕实际并不属实，也会在嬉笑间动手伤人。

端的是随心所欲，恶人便是如此喜好从心。

&esp;&esp;乌池能感受到他所言不假，在时雁一说出这句话时，对方识海平静得没有一丝波动。

&esp;&esp;时雁一所想的，乌池费尽心思都想从倒悬海出来，如今已经实现了一半。

&esp;&esp;纵使魔域再无其故友，连当年经事之人可能都不存于世，他也不可能就此放弃求生的打算。

&esp;&esp;现下他直白展露杀意，乌池还能维持心平气和多久。

&esp;&esp;但魔君乌池的反应确实令时雁一意外，他好似真得只是单纯想从那一成不变的地方出来。

&esp;&esp;至于出来后想做什么，对方可能都没有认真地思考过。

&esp;&esp;时雁一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挫败，他不曾掩盖自己的恶意，计划初期便将念头在识海中无限地放大。

&esp;&esp;一直没能收到反馈，他也只当是给到的刺激不够，没想到魔君真就端端地是个好相与的，说不屑趁人之危就是真得不屑。

&esp;&esp;这反而衬得时雁一像个跳梁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