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商衍愣了愣，摇头：“没什么。”

&esp;&esp;没什么=我有事。

&esp;&esp;千霜耐心地试着去猜这条叫人看不清的鱼：“是水太冰？”

&esp;&esp;“不是。”

商衍回过神来，压下心绪，轻声说：“水温正好。”

&esp;&esp;今天是没法谈了，千霜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沾的水珠：“我要出去一趟，大约一两个时辰，你如果要下水，记得把衣服脱下来。”

&esp;&esp;商衍正要应，脸上突然被掐了一把。

&esp;&esp;“不要乱跑知道吗，小哥哥。”

千霜直起身，摩挲了一下指腹：“帝都是女皇的地盘，我府上虽说没几个人，但难保里面没有她的眼线。”

&esp;&esp;“……”

商衍捂着被掐红的脸瞪她。

&esp;&esp;干坏事的千霜不在意地笑，转身往门外走去，随手将垂在身前的麻花辫扯散。

&esp;&esp;墨色铺散，长发及腰。

&esp;&esp;这一刻，她身上似乎有了不同于往日的气场，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esp;&esp;商衍偷偷看她的背影，猝不及防地，那人走到门口忽然转过头，他心虚似的赶紧撇开眼。

&esp;&esp;千霜撑着门板，回头笑嘻嘻地问：“小哥哥，你是要吃猪肉鸡肉牛肉羊肉鸭肉还是狗肉？”

&esp;&esp;“……”

这人就正经不过三秒：“随便。”

&esp;&esp;“天下最难是随便啊小哥哥。”

千霜推开门，出门前笑说了一句：“那不如就尝尝鱼肉吧，红烧清蒸都来一盘。”

&esp;&esp;商衍：“……”

&esp;&esp;他眼睁睁看千霜把门关上。

&esp;&esp;——世界终于清静了。

&esp;&esp;商衍确认她不会再杀个回马枪，这才开始脱衣服。

&esp;&esp;他学得快，回忆了一下这衣服是如何穿上的，也就能磕磕绊绊地把它脱下来。

&esp;&esp;他下了水，再浮上来时，一双长腿已经变回深蓝色鱼尾。

&esp;&esp;商衍摆了摆光泽熠熠的鱼尾，心想果然还是尾巴好。

&esp;&esp;漂亮又耐用。

&esp;&esp;那个不要脸的如果欺负他，他可以一尾巴呼上去，人腿就不行。

&esp;&esp;商衍想着，忽然感觉周围有点安静，他侧耳听了片刻，只听到外面席卷而过的呜呜风声和淅淅沥沥的雨声。

&esp;&esp;满室寂静。

&esp;&esp;

&esp;&esp;皇宫，停云殿。

&esp;&esp;“啪——”

&esp;&esp;一道凌厉的破空声之后，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esp;&esp;宫人们垂头侍立在紧闭的殿门两侧，闻声狠狠一颤，仿佛那鞭子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esp;&esp;殿内。

&esp;&esp;女皇随手扔下手里沾血的鞭子，目光阴郁地注视着架子上吊着的人鱼。

&esp;&esp;人鱼双手被银铐扣在架子上，垂着头痛苦地喘气，露出的胸膛上纵横着绯色的鞭痕，有几处没控制好力道，直接破了皮，此刻正缓缓渗出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