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说完，吐了下舌头，“这个好像不止我，文相公最懂你。”

不过，她很快又志满意得，“可是，文相公不能跟你有肌肤之亲，反正，我才是独一无二的。”

&esp;&esp;谢珣捻了捻她的腰肢，若有所思，微笑说：“是，你是独一无二的。

明天休沐，我带你去老师家。”

&esp;&esp;“文相公家？”

&esp;&esp;“嗯，带上你抄的华严经。”

&esp;&esp;脱脱歪着脑袋：“是不是，文相公没了夫人，看破红尘啦？”

&esp;&esp;一想到风度翩翩，紫袍金焕的文相公要是没了头发，光溜溜着个脑袋，脱脱就好惋惜，她啧啧两声：

&esp;&esp;“怎么办呀？”

&esp;&esp;“什么怎么办？”

&esp;&esp;“你老师不会想当和尚吧？”

&esp;&esp;谢珣懒得搭理她蠢话：“十丈软红里的俗事，我们尚且焦头烂额。

至于，彼岸来世的身如琉璃，内外明彻，都是有缘修道高僧的事情，我等不敢奢求。”

&esp;&esp;脱脱眼珠子乱转：“那华严经给谁？”

&esp;&esp;谢珣捏捏她小手：“给老夫人，”

他神色端起来，“你不是天下、两相处（21）

&esp;&esp;初来乍到，脱脱一点也不怕生，两只眼，早滴溜溜地把文相公府邸扫了个遍。

本朝流行赤白彩画装饰柱额，屋顶则多青绿，一眼望去，明快耀目，同皑皑的雪光一对比，极素且极艳。

相公们的家都好像呀，她嘴角扬起，看的有滋有味，在谢珣身边指指点点。

&esp;&esp;小婢子走过，脱脱立马神采奕奕地横斜过去两眼，她心中发哂：不过五官秀气些，没歪鼻子斜眼，这也叫美貌？她乜着谢珣，暗想他真是瞎的不轻，小嘴一撇，薄薄的眼皮挑起：

&esp;&esp;“都没我漂亮，差远了。”

&esp;&esp;不知道谢珣是不是没听见，一撩袍子，上阶跟文抱玉施礼去了。

脱脱气鼓鼓瞪他一眼，忙敛容，大大方方到文抱玉跟前，说：

&esp;&esp;“文相公好。”

&esp;&esp;脱脱刚才一门心思都在婢子身上，此刻，第一回以女装在文抱玉跟前露脸，笑不露齿，保持住一个淑女般的姿态。

&esp;&esp;文抱玉稍觉意外，但又一副在情理之中的样子，看看脱脱，又看看谢珣：“这不是我们的藩书译语春万里吗？”

&esp;&esp;“是我。”

脱脱微微笑，忍不住露出她编贝一样的皓齿。

&esp;&esp;文抱玉略作打量，笑得温和亲切：“进来说话，外面风寒。”

&esp;&esp;刚解了银狐披风，谢府的家仆后脚就跟到，身上挎个竹筒，把信交给谢珣。

&esp;&esp;他当即展信，浏览完毕，转手递到文抱玉手中，文抱玉凝神看完，往袖管里一折，笑说：

&esp;&esp;“先去见老夫人。”

&esp;&esp;老夫人听说谢珣带了客人来，一看是女郎，生的粉团子一样，很喜欢，脱脱带着甜美笑容娉婷地到老夫人跟前一拜，小鸟似的：

&esp;&esp;“老夫人好。”

&esp;&esp;她人到眼前，老夫人从头到脚把脱脱打量了个遍，更高兴了：“小谢，你领来的孩子很俊。”

&esp;&esp;文府是半个家，在这里谢珣没什么拘束，他面上沉静，莞尔说：“她叫、春万里，今年第一名从典客署考进的中书省，是朝廷的藩书译语，精通八样藩语。

上回，我去成德，她帮我不少忙。”

&esp;&esp;老夫人性情爽朗，见多识广，问脱脱佳人用突厥语怎么说，一老一少，诙谐有趣，一问一答间脱脱眉心那枚花子间或闪烁，老夫人再三端详，有些微微的怅惘，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一幕。

&esp;&esp;但这一闪，何其短暂，如草上露，老夫人爱怜地一抚她鬓间绒发：“你这花子贴的真精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