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大概她的虎视眈眈让他很不好意思，他微微转开视线，不敢再看她了。

长情在心底发出哑笑，少年就是少年，内心很丰富，表现很生涩。

不像她——

&esp;&esp;一把摸上他的大腿，在他震惊的注视里，笑得挑挞又淫邪，“今日上上大吉，宜安床，宜合房。

云月，你报恩的时候到了，来吧，伺候本座吧。”

&esp;&esp;云月一瞬的表情像见了鬼，待反应过来，强颜欢笑着：“长情，你这样……我有点害怕。”

&esp;&esp;“怕什么，世上的人都做那种事，不独我们。

你不是想以身报恩吗，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

&esp;&esp;她越是说得直白，他心里的欢喜反倒越少。

渐渐明白过来，炎帝的话对她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她是打算一口气解决了他的多情叨扰，然后他该升天便升天，她该领罪认罚，就领罪认罚吧。

&esp;&esp;他叹了口气，将她的手从自己腿上移开，“我不是贪图一晌，我求的是长久。

人世凉薄，不敢荒唐，一切的毁誉于我来说都是身外物，但对于你，我自问尽了全力，至始至终都是丹心一片。”

&esp;&esp;长情频频点头，她当然知道在办正事之前必须要有个真心话仪式，好让这事看起来充满严肃感。

但像她这种糙人，其实在乎的只是结果，并不纠结于过程。

&esp;&esp;他说得正经八百，她的手又落在他领褖，“要不脱了再说吧，这样显得比较有诚意。”

&esp;&esp;云月抓住了她的手苦苦哀求：“长情……长情，别……”

&esp;&esp;长情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拒绝，“你不是要报恩么，我觉得泥鳅小友说得很对，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以身相许。

反正我都已经一千岁了，一辈子没沾过荤腥，逃难路上还有艳遇，简直是意外之喜。

你呢，好好的仙鱼留恋人间，就像冤魂余愿未了不肯投胎一样，对你没有好处。

我这人向来有成人之美，我正值盛年，你情窦初开，各取所需来一段露水姻缘，岂不美哉？”

&esp;&esp;云月基本笑不出来了，“我不要露水姻缘，你还不明白么？”

&esp;&esp;少年人扭扭捏捏，实在麻烦。

她想了想，忽然灵光一闪，“你这么抗拒，难道是因为不会？”

&esp;&esp;云月被她问住了，这种事就算不会，也决不能承认，他结结巴巴说：“动情是本能，动了情，自……自然……”

&esp;&esp;长情欺近了点，仰头问他：“那你现在动情了么？”

&esp;&esp;清丽丽的两道目光落在他脸上，她离得很近，彼此呼吸几乎相接。

他一瞬慌神，有种奇异的酥麻感从背脊末端升上来，冲得他心慌意乱。

他艰难地挣扎，“长情，我没有想过这样。”

&esp;&esp;她也不自在，但现在收手就前功尽弃了，所以一定要绷住。

一手勾起他玲珑的下颌，她把唇凑过去，还差一分便贴到他的唇瓣，轻声说：“我想了半天了，这是快刀斩乱麻的好办法，了结了你的心愿，你就上天去吧。”

&esp;&esp;“然后呢？”

他推开了她的手，“然后我在九重天上皓首穷经，你在红尘中大梦千年？为了忘记你，我必须删减自己的记忆，删减自己的感情，直到变成另外一个人，这是你愿意看见的结果吗？”

&esp;&esp;长情被他说得毫无还口的余地，心里还在嘀咕，哪里就这么严重了。

一条鱼和房子谈情说爱，本来就很扯很浮夸，难道他以为一往情深就能跨越鸿沟？砖瓦和河鲜是没有结果的！

&esp;&esp;反正他不愿意，这就十分让人泄气了。

长情撑着两腿，胳膊无力地搭在膝头上，看他一眼，深深叹口气，“你上辈子该不是圣人吧？自控能力这么好，有辱你的名号。”

&esp;&esp;有辱名号？云月蹙眉思忖，“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