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倒也不算太傻。

&esp;&esp;雁凌霄勾勾嘴角，转身请三皇子和长平侯回去：“此处女眷众多，我等在此多有不便。

侯爷还是请候夫人来主持局面吧。”

&esp;&esp;“哎，世子说得对。”

长平侯瞅一眼三皇子。

&esp;&esp;后者晃动羽扇，遮不住半张肥脸，颇为遗憾地叹一口气：“好罢好罢，堂弟是君子，就听他说的办。”

&esp;&esp;花厅内，红药膝盖骨一软，啪嗒跪倒在连翘翘身旁，小脸煞白，憯懔道：“夫人可受了惊吓？”

&esp;&esp;连翘翘揽住她的肩，轻拍两下后背，待红药气息平稳，方才低声说：“我没事，刚刚多谢你。

侯府不宜久留，姐姐找人跟世子递口信，就说咱们去紫苏巷等他。”

&esp;&esp;“好。”

红药依然后怕，捋一捋胸口，沉着脸帮连翘翘把帷帽系好，紧紧搀扶住连夫人的臂弯，碎步往外走。

&esp;&esp;她们走后，西厢各府的姨娘们免不了一番讨论。

一拨人唾骂溧阳伯家的登徒子、破落户，一拨人心有余悸，感念沂王世子和长平侯来得及时。

&esp;&esp;“世子不愧是皇城司主官，积威深重，刚才他一出现，我大气都不敢出了。”

&esp;&esp;“莫说这些，世子当得起一句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听我家老夫人说，先王妃在时也是京城??告白

&esp;&esp;掌柜娘子取出锦盒、绸布，仔细把摩睺罗像包好，脸上的笑纹尽是喜色，递给连翘翘时还多说了句：“夫人早生贵子。”

&esp;&esp;连翘翘简直想寻个地缝钻进去，嗔怒地瞪一眼雁凌霄，那人却跟甩手掌柜似的，袖手倚在门边，没有上前帮忙提货的意思。

&esp;&esp;“少爷！”

连翘翘拎着丝绸包袱，如同拎一只塞满硝石火药的炸药包，可饶是她眼巴巴望着雁凌霄，眼睛都要眨干了，后者依然不动如山。

&esp;&esp;还有心思调侃：“提不动就抱着，多沾点慈恩寺的佛光。”

&esp;&esp;掌柜娘子谄笑道：“正是呢，摩睺罗乃力士化神，夫人抱紧咯，好生一对身体康健的麟儿。”

&esp;&esp;连翘翘没法子，只得双手将小臂长的锦盒，抱婴孩似的横在胸前，亦步亦趋跟在雁凌霄身后。

&esp;&esp;坏东西，真真是坏透了！

她朱唇翕动，心下暗骂。

&esp;&esp;“小夫人在说什么？”

雁凌霄突然回头。

&esp;&esp;连翘翘立刻蔫了：“没什么。”

&esp;&esp;红药在樊楼下候着，乍一看连翘翘搂着个包袱皮，以为她和世子出门一趟拐了个娃娃回来。

待听罢连翘翘嘀嘀咕咕的抱怨，适才掩口一笑：“连夫人，世子这是疼你呢。”

&esp;&esp;她亲自扶连翘翘上车，眼底多了几分恭敬。

若她所料不差，连夫人的前程还不止于此。

&esp;&esp;

&esp;&esp;回到紫苏巷，红药取来煎茶用的泉水，沾湿巾帕，细细将摩睺罗像擦拭一遍，再将其供奉在佛龛前。

&esp;&esp;连翘翘吃着秫粉包团，香汤熬煮过的水团粥，口中清香甘甜，面上臊得发烫，心里却酸涩难言。

&esp;&esp;她摸不清雁凌霄的心思，求子的摩睺罗是能说买就买的么？再说，每回温存过后，让她喝下避子汤的也是雁凌霄。

一面哄一面骗，把她当作什么了？

&esp;&esp;满天神佛在上，她情愿自己再笨拙些，最好耳聋眼瞎，对雁凌霄的好照单全收，快活一日是一日，一头栽进温柔的旋涡中，也好过在清醒中溺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