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雁凌霄一时语塞，盯了会儿少女无辜的双眼，在一记手刀一了百了，和顺从配合间，不期然而然的选择了后者。

&esp;&esp;虎口掐住少女细白的手腕，雁凌霄低沉着声音说：“切莫惊动他人，劳烦姑娘了。”

而后，整个人失去意识，额头沉沉抵住少女圆润如玉的肩头。

&esp;&esp;寒风淅沥，雕花木门咯咯颤动。

薰笼下燃着银丝碳，上头搭了两件外裳。

&esp;&esp;雁凌霄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是汗。

他捂住额头，久远的回忆侵入梦境，头皮如绷紧的鼓，一阵阵抽痛。

&esp;&esp;里侧的锦被中，连翘翘蜷缩成团，似乎听到他的动静，也跟着醒转，眼睛紧紧闭着，一双的藕臂环住他的腰。

&esp;&esp;“天没亮，继续睡。”

雁凌霄的指尖如同撩拨弓弦，顺着她微微凸起的脊柱向下。

连翘翘果然很不给面子，一转眼就呼呼大睡，发出清浅的呼吸声。

&esp;&esp;雁凌霄失笑，寒星一样的眼眸难得多了几分温度。

没关系，他思忖道，连翘翘不记得也没关系，那些龌龊本不该让她知晓。

她这样的人，合该干干净净、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

&esp;&esp;他俯下身，干燥而冰冷的唇自上而下，拂过那截雪背。

&esp;&esp;漩涡

&esp;&esp;碗筷清脆的敲击声。

&esp;&esp;早膳在正房用，布膳的侍女都是琉璃岛带来的亲近之人，故而连翘翘也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披一件家常外衣，边用饭边与雁凌霄谈起昨晚上的梦。

&esp;&esp;“稀奇得很，我好久没梦到过明月楼了。”

她睃一眼雁凌霄，见他并不反感自己提及旧事，弯起眼睛，笑道，“也许是昨日遇见故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esp;&esp;“吃一只青米卷。”

雁凌霄为她夹菜，“成天就吃猫食，胃口比麻雀小，硌手。”

&esp;&esp;连翘翘耳尖微红，作出受宠若惊的样子，双手接过雁凌霄递来的珐琅小碗：“多谢世子。”

&esp;&esp;唏嘘道：“明月楼那样的地方，日子当然谈不上好。

只是我运气好，受妈妈看重，才没有像其他姐姐一样十一二岁就挂上花牌，十七八岁就染上脏病，草席一裹就去了。”

&esp;&esp;“待价而沽。”

雁凌霄的评价有些冷酷。

&esp;&esp;连翘翘心头发酸，但也承认他说得没错：“是啊，妈妈好好养着我，是为了将来某日卖一个好价钱。”

&esp;&esp;三千两，她想，沂王出三千两银子买下她的身契，那么她的性命就值三千两。

大绍宰相的月俸不过三百贯，三千两足够支应一朝宰相一年的俸禄，如此说来也不算辱没了她。

&esp;&esp;“不过，也多亏妈妈关照，为我请女先生做西席，教我读书认字，吟诗作对。”

说到这儿，连翘翘不由失笑，“可惜我不是那块料子，没能经营出才女的名头，否则身价还能往上拔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