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不是你造成的。”

宋煜说。

&esp;&esp;乐知时纠正了他的话，“这也不是你一个人造成的。”

&esp;&esp;他稍稍抬起头，吻了吻宋煜的下巴，望着他，“你说你和我在一起有开心，有难过，离开我只有难过，那我就不可能留下你一个人。

你留住那部分开心，把难过给我。”

&esp;&esp;“反正我只要有你，连难过都是幸福的。”

&esp;&esp;宋煜真的弄不明白，乐知时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么多温暖情绪，像株吸食二氧化碳却源源不断释放氧气的植物，企图消化他所有负面的能量，就为了让他笑一笑。

&esp;&esp;他是出现在他生命里一个不寻常的特殊物质，很大能量，无法测量。

&esp;&esp;“好。”

宋煜永远拒绝不了，干脆放弃抵抗。

&esp;&esp;“我说过要珍惜你，在你做出其他决定之前，我不会自己逃跑的。”

&esp;&esp;“没有其他决定。”

乐知时很坚定，“只要你需要我。”

&esp;&esp;宋煜抱着乐知时，像抱着一个玩偶那样紧密。

他们的皮肤相触，乐知时的体温渐渐流淌到他身上，让他的身体松弛下来。

乐知时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对他说小时候发生的事，他们一起摘过的莲蓬，一起种过的枇杷，江滩公园的向日葵花田和植物园的无尽夏，到后来，他的声音渐渐地模糊，手的动作也缓慢下来。

&esp;&esp;他为了宋煜而焦灼的心，比意识沉静得更慢，一直延伸到梦中。

&esp;&esp;满分答卷

&esp;&esp;养病这几天，乐知时在公寓休息得太好，本来不太缺觉的人硬是被宋煜惯出了长睡眠者的作息来。

&esp;&esp;知道他上午十点有公共课，宋煜七点半就起来，出去到公寓小区外的早餐店买了乐知时喜欢的桂花蛋酒和鱼糊粉，上楼已经是八点，放下早餐，宋煜来到卧室，坐到床边，看见乐知时还抱着枕头睡得香甜，乱掉的头发毛绒绒的，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人进来。

&esp;&esp;“乐乐。”

他很轻地叫了一声，显然是不会有任何反应。

宋煜弯下腰，凑到他耳边，“起床了。”

&esp;&esp;乐知时稍稍动了动，雏鸟似的眼睛睁不开，只含混地从鼻腔发出一些变了调的单音节，最后翻了身，还顺便带走了怀里的枕头，面对墙壁继续睡。

&esp;&esp;宋煜没办法，时间还早，他打算让乐知时再睡一会儿，于是牵过乐知时的手臂，拿出过敏药膏挤了一点在指尖，轻轻地给他之前出疹的地方涂上，擦了几天药，那里的痕迹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esp;&esp;“不要舔……棉花糖出去……”

&esp;&esp;听到乐知时含含糊糊的声音，宋煜哭笑不得，又觉得他太可爱，擦完药，又把他的手牵起来，亲了亲乐知时的手心。

&esp;&esp;乐知时果然又哼唧起来，“走开，我要睡觉……”

他翻了个身，仰面朝着天花板，压着的额发翘起来一捋毛，看起来有点傻气。

&esp;&esp;宋煜伸手帮他压了压，但那撮头发比乐知时本人还要倔，他试了好几次，依旧翘着。

他打算起身收拾一下乐知时等会儿上课要带的东西，但刚要起身，就听见乐知时很含糊地叫了一声哥哥。

&esp;&esp;又做什么梦了。

&esp;&esp;宋煜一只手撑在被子上，弯腰下去，想听一听乐知时的梦话。

但他没有继续下去了，又一次陷入了沉睡。

他的唇形很漂亮，颜色是发红的粉色，微卷的浅色头发和白皙的肤色，和中世纪油画里会描绘出来的美少年形象极为相似，神话故事里，这样的形象往往天真浪漫，勾起他人的欲望。

宋煜对这一点很认同，所以低下了头，吻了吻乐知时的嘴唇。

&esp;&esp;他的吻绵长而安静。

嘴唇相抵，没有更深层次的欲望，像囿于囹圄之人亲吻一只途径窗边的、自由的云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