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怎么了，古里古怪的，还这么冷淡。

&esp;&esp;脱脱委屈地泪花子直转，拼命忍着不掉，声线都变了：“我阿蛮妹妹死了，姊姊找不到，你为什么也对我冷冷清清的，我哪里得罪你了？”

&esp;&esp;嘴角微垂，是个可怜小狗样儿，谢珣语气缓和下来：“没有，我只是心情不大好。

你梳洗下，跟我一起去中书省。”

&esp;&esp;脱脱应了声，转身跑到井边汲水，木桶放下去，对着水里找出的人影，忽然愣住。

&esp;&esp;阿蛮妹妹死了，她再也不能用这木桶替她们打水。

&esp;&esp;脱脱手一松，再忍不住，一个趔趄，屁股摔坐到地上哇哇放声大哭起来。

&esp;&esp;谢珣冷眼看着，她涕泪俱下，哭的声嘶力竭，纤薄的肩头颤抖地像风中的落叶。

他终于走过去，把脱脱抱起，拿衣袖给她擦眼泪：

&esp;&esp;“别哭了，跟我去中书省。”

&esp;&esp;一触到她的人，谢珣发现自己的心就不可遏制地柔软下去，这很危险，影响他的判断。

&esp;&esp;他很快松开她，语气变得生硬：“哭能解决问题吗？”

脱脱泪眼朦胧瞧着他，瘪了瘪嘴，打着哭嗝把眼泪抹干净，用冷水浸了脸，好让自己打起精神。

&esp;&esp;她不是没有疑惑，一觉醒来，一切都透着古怪一切也都变了。

哭是没用，可她真的好想哭呀，痛痛快快地哭，谢珣温暖结实的胸膛离开了无人愿给她依靠，脱脱耷拉着脑袋，骑着驴子，与金吾卫同行。

&esp;&esp;再抬首，已经不见谢珣的身影。

&esp;&esp;她有些心慌：“谢台主呢？”

&esp;&esp;“陛下急着召见谢台主。”

内侍尖声尖气地说，“文相公遇害，宫里乱了套，各个衙门都人心急惶的……”

&esp;&esp;“你说什么？！”

脱脱眼睛倏地睁大。

&esp;&esp;内侍一副更吃惊的样子，对还有吏员不知道文相公的大事十分不解，草草说一遍，唉声叹气地先行去了。

&esp;&esp;对过门籍，脱脱失魂落魄地进了中书省，没人留意到她，中书省的人都在交头议论着文相公的事，恐怖的情绪已经开始蔓延。

偶尔飘来两句，脱脱心神几乎炸裂，她躲进公房，愣愣地瞧着窗外。

&esp;&esp;黄鹂儿唱的婉转，墙角架起的蔷薇绿意涌动，东风吹的杨花漫天……她好像又看见清朗风雅的文相公，含笑走来。

&esp;&esp;脱脱嘴一咧，泪珠子直掉：“阿爷……”

&esp;&esp;身子一瘫，伏在案上低声抽泣起来，横竖现在也无人相管。

&esp;&esp;谢珣在殿中见到了皇帝，香烟袅袅，皇帝到现在滴水未进，殿门关着，也不掌灯，皇帝英武的脸上什么表情都看不出，他让谢珣起身：

&esp;&esp;“今天的事，朕想听听你的解释。”

&esp;&esp;谢珣脸上的血迹犹在，那是老师的，他甚至不忍擦去。

&esp;&esp;“臣昨夜吃了酒，宿在别处，因此今早没能和老师同行。”

&esp;&esp;“宿在哪里？你自己，还是有女人？”

皇帝精明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