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确实跟杨助理说过这话。

那还是很久很久以前，他对她还有点意思的时候。

然而后来你若无心我便休，他彻底忘了这茬。

&esp;&esp;他怎么能忘了这茬？

&esp;&esp;几秒之后他灵魂回体，才发现一门之隔的洗手间内响着水声。

&esp;&esp;但那水声是什么时候响起的、程平究竟听见了多少，他不得而知。

&esp;&esp;水声很快停下了，程平推门出来，双手上还有水珠。

&esp;&esp;他走过来拿起台本，语声平静：“试镜要紧，我还是回去找外教再抠一遍台词吧，明天见。”

&esp;&esp;李柏奚努力辨认着他的脸色，程平却不给他机会，很快转身走了。

&esp;&esp;李柏奚：“……”

&esp;&esp;李柏奚怒戳手机打字：“你就不能当面谈？？？”

&esp;&esp;杨助理莫名其妙：“这么尴尬的事情怎么好当面谈？发这条语音我都犹豫了半个世纪，怕丢饭碗。”

&esp;&esp;李柏奚：“……”

&esp;&esp;杨助理：“但我想起一句话。”

&esp;&esp;李柏奚：“……”

&esp;&esp;杨助理：“你要当一辈子的懦夫，还是三秒钟的英雄。”

&esp;&esp;李柏奚：“…………”

&esp;&esp;翌日早上，程平的脸色依旧平淡。

&esp;&esp;这平淡本身就意味着反常。

&esp;&esp;化妆时他一语不发。

李柏奚几次挑起话题，他都用两三个字回答了。

&esp;&esp;李柏奚心道：完了。

&esp;&esp;程平昨晚一定听见了。

等等，也许他只是过于紧张？也许试镜结束他就好了？

&esp;&esp;李柏奚心存侥幸，索性不提，反正此时也不适合提这事。

&esp;&esp;他只能更用心地化妆。

虽然角色是混血儿，他却没有刻意强调混血感。

程平的脸型已经足够立体，再使劲修容反而过犹不及。

相反，他将工夫花在了减龄上。

&esp;&esp;颧骨、鼻翼两侧等彰显实际年龄的位置，都被用心提亮，略带侵略性的眼型也被柔化，一个纤细忧郁的少年逐渐露出真容。

&esp;&esp;李柏奚看过试镜片段，大致知道这段表演需要什么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