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但是主人没有开口。

&esp;&esp;淡黄色的灯光从打开的防盗门里倾泻出来，照亮了我和容恺，却照不暖楼道的温度。

&esp;&esp;“谁啊，怎么开个门还开这么半天……”

女人不满的念叨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esp;&esp;我眯起眼睛，耐心等待那个女人出现，然后一点点在我的视网膜上清晰。

&esp;&esp;我有些惊讶，她居然还是当年的样子。

&esp;&esp;“嗨，”

我朝她挥挥手，微笑，“看来你过得挺滋润。”

&esp;&esp;女人腰间系着围裙，围裙上沾着面粉，我想她刚刚可能在厨房里包饺子或者揉面，但这构不成我放过她的理由。

尤其是在她一见是我便露出豪猪般全副武装的姿态之后。

&esp;&esp;“你怎么出来了？！”

&esp;&esp;这话问的很奇怪，但我还不至于怒，因为她居然一反常态的没有尖叫，甚至可以说她是相当克制的，可以看出，在努力压抑着情绪，这还真是难得的光景。

&esp;&esp;“减刑，”

我说，“所以提前一年出来了。”

&esp;&esp;女人的眉头深深皱起，又露出了那种我熟悉的嫌恶，可这却反倒让我的心定了。

&esp;&esp;“说说这房子吧。”

我很累，也很困，我不想绕弯子。

&esp;&esp;“说什么！”

女人的音调明显变高，但还不算刺耳。

&esp;&esp;我觉得这问题挺逗：“是啊，该说什么呢？那我问你答吧。”

&esp;&esp;“一路……”

姑父在一旁颤巍巍开口，看起来像是要缓和这种紧绷气氛，可他却没发现他自己比这气氛还要紧绷。

&esp;&esp;“你来答也一样，”

我特大度地微笑，然后在心里告诉自己等会儿不管听见什么答案，都要克制，千万别溅出一屋血，“我记得你们北面儿那房子小是小点儿，可还能住人吧，怎么，现在租出去搞创收了？”

&esp;&esp;姑父一脸为难，欲言又止，这样子不光我看不下去，连老娘们儿都看不下去了，于是一把将他拉到旁边，然后抬着下巴看我，像只预备战斗的母鸡：“没租，卖了。”

&esp;&esp;“哟，挺能啊，”

我点点头，啧啧称赞，“那钱呢，准备给我？”

&esp;&esp;“你想得美！”

女人死死瞪着我，像会随时偶扑上来跟我同归于尽，“我哥这几年生病光吃药就吃进去多少钱，你以为我们家没贴补？我哥死的时候你在哪儿呢？你还在苦窑里蹲着呢！

出殡的钱买墓地买骨灰盒的钱都是我出的！”

&esp;&esp;我彻底被激怒了，因为他提到了我爸，我控制不住，于是我向她吼：“你少他妈拿我爸说事儿！

他根本没治疗！

这是你跟我说的！”

&esp;&esp;“没治疗？没治疗你以为他能拖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