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从哥看着衣服底下滴落的水渍，用手沾沾，大惊失色。

&esp;&esp;他说阿大，这是血，这是谁的血？

&esp;&esp;阿大却没理他，他操着弯刀往窄墙去。

从哥一骨碌地爬起，也追着窄墙去。

可那窄墙变得更狭隘了，从哥就算是侧身也挤不过。

&esp;&esp;他拍打着坚硬厚实的墙面，不停地喊着阿大的名字。

&esp;&esp;也不知道喊了多久，突然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那声音说——“阿从，你居然在这里。”

&esp;&esp;从哥回头，身后正站着老兵营里撞见他的战友。

&esp;&esp;从哥惊醒，大汗淋漓。

&esp;&esp;他从长凳上跑下，再次冲到窗户边上。

他看见了深蓝色的水面，和天边一缕夕阳的尾巴。

&esp;&esp;他听见了短促的口哨，那口哨和虫兽的声音混在一起，一层一层，如涟漪荡漾。

&esp;&esp;随着一记嘹亮的长哨，狂风骤起，波涛翻涌，苦山猴子如山洪倾泻而下。

&esp;&esp;第章

&esp;&esp;入夜之后，从哥再没敢闭眼。

&esp;&esp;长廊的门第一次开了，进来了几个老人。

阿婆又带来了宵夜，还带来了更多的储粮和酒。

她们不走了，把扁担卸下，酒就在长廊边上一字排开。

&esp;&esp;她们要静候勇士的归来，用烈酒为他们洗尘。

&esp;&esp;长廊的门第二次打开了，进来了几个娃娃。

娃娃穿着草鞋，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他们的身后跟着没成年的哥哥姐姐，裹着大袄子，抱着他们找位置坐下。

&esp;&esp;他们也在等，等一个噩耗或者喜讯。

&esp;&esp;长廊的门第三次打开了，来的人是一个独眼。

独眼身上有血，但不多。

他说东岭撤了，阿良回来没有。

&esp;&esp;有人站起来说，怎么样，北坡那边如何。

&esp;&esp;独眼说没有事情，打散了，帮不过去。

文姐留着看情况，一百人留守，两百人撤回。

阿良有没有说要帮手，我要不要把这两百再给他带过去。

&esp;&esp;西头的人说等屁精，屁精回来才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