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苦山人？”

从哥哑着嗓子问，手在口袋里揪紧了那个塑料包。

&esp;&esp;“有苦山人，有逃兵，”

小弹头踩了烟，浅浅咳嗽两声，“不过这几天也没什么了，用尽了。”

&esp;&esp;“什么叫用尽了？”

&esp;&esp;“大家都不守规矩，胡乱用，这能经得住多久折腾，一下就没了一个。”

小弹头有些不平地道，又咳了两声，再点一根烟。

&esp;&esp;从哥两耳嗡鸣，一瞬间血液都跟着翻腾了起来。

&esp;&esp;“这是违反军纪的！”

从哥还没能阻止自己，这话就崩出了嘴边。

&esp;&esp;他一说完就害怕了，这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若是真和这里的人起了冲突，那所有的计划就全乱了。

&esp;&esp;但还好，小弹头只是好笑地瞥了从哥一眼，嘀咕几句“就你们这些人屁事多”

后，只把从哥当成不了解他们心境的臭文员，没多说话。

&esp;&esp;从哥的脑子一片混乱。

&esp;&esp;他难以相信这就是自己发誓效忠的部队，也无法认清这就是军纪管不到的地方。

&esp;&esp;真是天高地远管不着，就算明文规定这是犯了大忌的条目，这里的管理者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sp;&esp;甚至还主动问从哥，要不要放松一下。

&esp;&esp;放松一下。

&esp;&esp;从哥掐住眉心，努力地把怒火压制下去。

&esp;&esp;可还没等他找机会开溜，躲开亲眼目睹现场的机会时，一个声音在他的侧旁响起，那声音像发现宝藏了一样，尖利得几乎撕裂正在四合的夜幕。

&esp;&esp;“阿从？”

&esp;&esp;那人一边喊一边朝他走来，“哎哟，还真是你啊，阿从，我还以为你当西头寨寨主的契弟当舒服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esp;&esp;从哥猛地扭头看去，仿佛看到了从地狱来的恶魔。

&esp;&esp;第章

&esp;&esp;从哥无法解释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esp;&esp;他只感觉一路上世界都在剥落，一片一片，一层一层。

那是枪灰，是硝烟，是炮火，是一块一块的鲜血和筋肉。

&esp;&esp;他被发现了，发现只在这么一瞬间。

&esp;&esp;一瞬间是天堂，一瞬间是地狱。

他一定是积德不够，以至于在这样的关头，碰见了同一个营地的人。

&esp;&esp;他不知道发生了怎样的调度，但那个人知道——“（语言删节）”

&esp;&esp;南沟的人告诉他的，必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