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偏偏折磨得他身心俱疲的始作俑者一脸无辜，懵懂地小口喝水，漆黑的眸子带着朦胧的湿意，浑然不觉自己这副模样有多么引人犯罪。

&esp;&esp;赵舒权决定明天一上班就郑重通知冯枫和姜小芬，以后无论在什么场合都不许让曹瑞喝酒！

&esp;&esp;喝了几口，曹瑞不喝了。

赵舒权松了一口气，却听少年用鼻音浓重的声音问道：“你是谁？”

&esp;&esp;他被问懵了，一时间不知对方到底是想起了什么还是醉酒导致思绪混乱。

在他茫然不知所措时，曹瑞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喃喃道：“你是谁……我又是谁……我到底是谁呢……舒权又是谁……”

&esp;&esp;赵舒权拿着矿泉水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

曹瑞脑中或许只是浮现出前世的残影，记忆并没有恢复。

明确这一点让赵舒权既庆幸又失落。

&esp;&esp;庆幸他没有想起前世两人已经覆水难收的结局。

&esp;&esp;失落所有的过往仍旧只存在于自己一人的回忆之中。

&esp;&esp;他没有回应少年的自语，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他，看着那双好看的眼睛慢慢阖上，浓密的睫羽安静地垂落，随着呼吸轻颤，犹如颤在自己心尖上。

&esp;&esp;确认少年已经熟睡，赵舒权悄无声息地将少年刚才喝过的矿泉水瓶凑近自己嘴边，轻轻喝了一口。

&esp;&esp;……他只是口渴，想喝个水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esp;&esp;司机和保镖在半小时后姗姗来迟。

赵舒权阻止两人道歉，自己抱着曹瑞坐进司机开来的商务车里，让保镖负责开法拉利。

&esp;&esp;回到家，他抱着曹瑞进了客卧，把人放在床上，帮他解下外套和皮带、脱了袜子，安顿他睡下。

&esp;&esp;他觉得曹瑞宁可穿着衣服不舒服地睡一晚上，也不愿在醒来时看到自己醉酒之后被人脱光了衣服，即便是出于善意也不行。

&esp;&esp;但他还是私心没有急于离开，独自守在床前，静静地看着少年的睡颜。

&esp;&esp;前世他也曾这样看过无数次。

幽会过后，他总是更为清醒的那个，看他的皇帝情人的睡颜看过不知多少次，却还是怎么都看不够。

&esp;&esp;他在睡梦中会微微蹙眉，仿佛仍有什么心事，在梦里也不安稳。

&esp;&esp;他的呼吸很轻，除非累极困极，睡眠也偏浅，受不得打扰。

&esp;&esp;他做梦时，眼球转动飞快，睫羽轻轻抖动，有时还会不自觉地肩膀紧绷。

&esp;&esp;这些小习惯仍与前世一模一样，恍然让赵舒权感觉重回两千年前的皇宫寝殿，月影婆娑，纱帐妙曼，红烛垂泪，熏香袅袅……

&esp;&esp;恍然回神，已是潸然泪下。

&esp;&esp;赵舒权狠狠抹了把脸，给曹瑞盖好薄被，来到走廊上拨打了张方的电话。

&esp;&esp;铃声持续了二十几秒才接通，张方不耐烦的声音传来：“我说老赵，你不看看现在几点了？你最好有什么房子塌了的大事！”

&esp;&esp;赵舒权不想解释，劈头盖脸地“咨询”

：“我问你，曹瑞的记忆有可能突然恢复吗？”

&esp;&esp;电话另一端的张方似乎深呼吸了几次，才没好气地回答：“这个说不好！

记忆丧失这种病症本来就很特殊，难以预测康复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