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没用的，她早已五脏具毁，而且早早就患上了痨病，昨晚又受了些皮肉之苦，新伤加旧患，就是大罗神仙在世也救不了她”

庭歌不知何时走到了门口，他手里还抱了一个嘤嘤啼哭的小女娃。

&esp;&esp;“娘，娘”

小女娃奶声奶气地哭唤，挣扎着要下地。

&esp;&esp;庭歌将小女娃放下，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到顾念的身边。

&esp;&esp;“娘，呜呜”

&esp;&esp;琉玉让开些位置，让小女孩能够着她娘的脸。

&esp;&esp;“楠儿”

顾念握住小女孩的手，一字一顿道：“以后，要听玉，玉姐姐的话，知道吗？”

&esp;&esp;顾楠哽咽着点头，“知道”

&esp;&esp;顾念的眼中划过笑意，她的手指一寸一寸拂过顾楠的脸，释怀道，“娘的死与任何人无关，不，不要恨，恨你爹”

&esp;&esp;她费力地扬起头，手指却一点点滑落，直到垂落在地，安心地闭上双眼。

&esp;&esp;那个人自己恨了一辈子，可是心里有一个角落却永远有那一簇温暖，像北原的冰川上微弱的篝火，明明那么微弱却难以舍弃，她恨他，她也爱他，爱他的笑，爱他的温柔，爱他所给予的点点滴滴，他们的女儿不应该恨自己的父亲，但她希望他们永远都不要重逢。

&esp;&esp;“娘，不要离开楠儿，不要”

&esp;&esp;“娘”

&esp;&esp;“不要丢下楠儿，不”

&esp;&esp;顾楠小小的双手不断摇晃着顾楠逐渐冰凉的身体，眼泪布满双颊，她无助，她心痛，她唯一的依靠再也没有了。

&esp;&esp;琉玉有些颓然地坐在地上，看着小女孩颤抖的身子无语凝噎，她对顾念的死没什么感觉，但是看到她可怜的女儿这么小就要经历天人永隔之痛，她仿佛看到了许多年前，她的妈妈也是满身鲜血的躺在雪地里，身上许多个枪眼子，她温柔地看着她朝她伸出手说：“玉儿，别怕，妈妈会在天堂守护你，你永远不会孤单”

&esp;&esp;琉玉双眼空洞地望着那小女孩看着她的身影与自己重叠，一滴热泪滑落颊边，“妈妈”

&esp;&esp;“玉儿”

腰上搂上一抹温热，琉云笙蹲下身子将她搂在怀里，头搁在她颈间柔声唤她，“别怕，有我在”

&esp;&esp;“妈妈”

琉玉魔愣了般低低呢喃，眼睛里仿佛看见了无边的虚无，那里有茫茫白雪，枪林弹雨，还有妈妈坚毅的身躯。

&esp;&esp;来到这个地方将近半年，她几乎已经忘记了小时候的噩梦，却在今日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那个时候爸爸生死未卜，妈妈为了掩护自己用自己的身体挡了数十颗子弹。

&esp;&esp;顾念为了她的女儿忍辱偷生，最终还是难逃一死，她累了，不想逃了，她不得不舍去心爱的女儿偷闲一次。

&esp;&esp;“玉儿”

琉云笙掰过她的脸护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温柔似情人低语般道，“别怕，我在”

&esp;&esp;闻到了熟悉的竹柔香味，琉玉有些愣愣地回过神来，入目是琉云笙满含担忧的凤目，她柔柔一笑，“世子爷”

&esp;&esp;“好了，没事了”

琉云笙温柔地轻吻她的发，仿佛松了一口气。

&esp;&esp;“世子爷”

琉玉吸了吸鼻子将头埋进他胸口，双手紧紧环住他精壮的腰肢。

&esp;&esp;“呜呜，娘，娘”

小女孩的啼哭落入耳中，琉玉心念一动，缓缓从琉云笙怀中站起来，朝她走去。

&esp;&esp;“小妹妹，别哭了”

琉玉将小女孩抱进怀里，柔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