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蔹立即摇头，他总觉得自己若是开口叫了，他所执着的一切就都没有了意义。

把小草送回去躺着殷寒亭不放心，干脆从厨房外的草垛子边上找来了一只小马扎，让白蔹坐在上面。

白蔹想起了自己来厨房的目的，顿时坐立难安地问道：&ldo;龙君，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弄吧。

&rdo;殷寒亭一边要把饭菜放上蒸笼，一边还得顾忌着煨药的火炉子，实在是手忙脚乱，但小草的询问多多少少还是挫伤了他的自尊，毕竟是他在照顾病人。

&ldo;你坐好。

&rdo;殷寒亭不管白蔹的提议，专心致志地盯着开始冒热气的药罐。

白蔹精神不济，本该困乏难捱，但是奈何脸颊胀痛，他只得找着法子转移注意力道：&ldo;龙君，你看到小黑了吗？&rdo;殷寒亭给药炉打扇的动作一顿，淡淡道：&ldo;自己出去玩了，怎么了？&rdo;&ldo;哦……没，没什么。

&rdo;白蔹哪里敢在殷寒亭的面前说小黑可能正在度过发情期的事，他没养过蛇，只是隐隐觉得小黑好像心情不是很好。

殷寒亭以为他在担心腾蛇半夜不归，心里压着一股说不出的酸意道：&ldo;它虽然失了灵智，但本能还是有的。

&rdo;白蔹点点头，然而很快，他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疑惑道：&ldo;小黑怎么会没有灵智呢？&rdo;小黑的心性确实和五六岁大的孩童一般，而他失了灵智这一事先前南海龙王也隐隐约约提过，只是他一直未放在心上，现下既然说起，追其缘由，或许能够找出小黑与海螺之间的某些联系也说不定。

&ldo;你不知道？&rdo;白蔹疑惑的神情不似作伪，殷寒亭仔细想过这些天来小草与腾蛇那般亲密的相处，只觉得疑窦丛生，当初小草在漭山境内消失，肯定就是腾蛇搞得鬼，他还没顾得上找腾蛇的麻烦，却发现小草竟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般了解腾蛇。

&ldo;他很久以前就是这幅模样，当时仙魔大战，他在吞食梼杌的时候遭到穷奇重创，随后一直浑浑噩噩，直到一百多年前才被天帝迎回天宫。

&rdo;殷寒亭眼底滑过一丝嘲讽，所谓的迎回，也不过是把腾蛇放在眼皮子底下控制着，天帝只怕根本料想不到腾蛇还能在魔族大举复苏的这个节骨眼上逃出来。

&ldo;那它以后都治不好了吗？&rdo;殷寒亭点点头，&ldo;如果找不回灵智的话。

&rdo;找不回来最好，他总觉得腾蛇现下跟在小草身边就是个麻烦。

听完白蔹顿时觉得小黑很可怜。

他小狐狸吞珠&ldo;不了。

&rdo;白蔹只想去扬州，好好地过几天平静的日子。

殷寒亭也就没再多说些，等到白蔹吃得差不多了，他又去厨房把药端了回来，守着白蔹喝下。

白蔹喝完药，鼻尖冒了一层细汗，他躺在床上，殷寒亭坐在床沿边道：&ldo;我可能过些时日要回一趟东海，你愿意随我一起吗？&rdo;白蔹原本还有些犯困，闻言却立马睁开眼道：&ldo;龙君，我已经决定了，以后都不会再回去。

&rdo;殷寒亭淡淡道：&ldo;是么。

&rdo;他垂下眼眸，伸出手想要去触碰白蔹的额角，然而白蔹却挡住了他道：&ldo;龙君，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rdo;两次三番地表达出分离的意愿，只是男人都不愿去面对。

殷寒亭身体瞬间僵直住，他偏过头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仿佛用尽了所有的气力才保持着平稳的语气出声道：&ldo;我会对你很好，不要那么快就做决定。

&rdo;白蔹摇摇头道：&ldo;没用的。

&rdo;殷寒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ldo;太晚了，你睡吧，我守着你。

&rdo;&ldo;龙君，你在自欺欺人吗？&rdo;白蔹看向他身边痛苦地扶住额角的男人。

殷寒亭沉默半晌，还是依旧苦涩道：&ldo;睡吧。

&rdo;白蔹没有想到殷寒亭竟然能执着到这个地步，他咬着嘴唇，手指攥在被角上都泛了白，是舍不得他们曾经的那段记忆吗？他也舍不得，可是再舍不得又能怎样？他们在一起已经不会快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