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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太上皇看了周恒一眼,“还记得,你从小就与你二弟不合,回回闹了不愉快,都跑到我这来,让我替你做主,让我偏袒你,有一回你二弟的生辰,我让人送了个木雕鸟雀,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你回来后便同我大闹了一场,非要让我也给你一个,那东西库房里一大把,我不过随意拿了一件出来,有何可争可抢。”
&esp;&esp;太上皇一直在观察周恒的神色,不徐不疾地道,“你不过是看到你二弟随身携带,同你炫耀说那个东西是我送的,你便不乐意了,你想独占我的宠爱,我岂能看不出你的心思?可你不知,在我心里,也就只有你和苍儿两个儿子,之后我再也没送过你二弟一样东西,哪怕是没人要的,我也没送过,我怕你伤心,怕你以为我在偏袒旁人。”
&esp;&esp;王公公的茶盏送到两人跟前。
&esp;&esp;周恒单手稳稳地接过,不见半点异常。
&esp;&esp;太上皇抿了一口茶,润了喉咙,又接着道,“你母妃那时还只是个普通的嫔妃,回回见了人,都得下跪,每回我看到她同韩氏下跪的卑微模样,心头就跟长了一根刺,刺得我心口一阵阵地疼,韩家有何了不起的?不过就是我用完了后,弃掉的一条狗,我在乎的人,难不成还不如一条狗?”
&esp;&esp;周恒揭开茶盏,那茶盏里的雾气一瞬飘起来。
&esp;&esp;挡了周恒的眼睛。
&esp;&esp;待那薄薄的一层雾气散去,太上皇看到的仍是一张平静的脸。
&esp;&esp;“那时我便发誓,这辈子无论如何也要让你母后当上皇后,我不顾臣子的反动,立了你母后为后,立了你为太子,冷落韩家的那母子俩,甚至将其送到道观,后来,你母后不放心,担心那母子俩还会生事,暗里同你做的那些事,我确实知道,但我没有阻止。”
&esp;&esp;太上皇突地看着周恒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esp;&esp;周恒抬头,平静地答,“不知。”
&esp;&esp;太上皇一笑,直盯着他,缓缓地道,“因我从没有将他当儿子看。”
&esp;&esp;晨间的日头还藏在云层之中,屋内的光线并不明亮。
&esp;&esp;太上皇那一眼扫过来。
&esp;&esp;看到的也只是周恒一双波澜不惊的黑眸。
&esp;&esp;那眸色同平常并无异。
&esp;&esp;深似海。
&esp;&esp;冷淡冰凉。
&esp;&esp;太上皇轻轻地将茶盏搁在桌上,死死地盯着周恒的那双眼睛,说的话更是狠绝,“韩家那等卑贱之人不配有我周家的龙种,他是死是活,又同我何干?但他若对我儿有了威胁,那我便也容不得他。”
&esp;&esp;太上皇说的很慢,每说一个字,都在观察周恒的神色。
&esp;&esp;话毕,周恒抬头,对着他轻松地笑了笑,“父皇说的对,卑贱之人是不配。”
&esp;&esp;太上皇久久地注视着他。
&esp;&esp;见那双眸子里并没有半丝他想要寻找的异常,太上皇终于又歇了口气。
&esp;&esp;心头的疑虑再一次降下。
&esp;&esp;这才直起身子来,道,“可他韩家到底是会算,用了你二弟的一条命,先是用救命之恩将你绑在了那道德的架子上,之后又将秦家之女送到你跟前,英雄难过美人关,你躲不掉,我又岂能将所有的错,都怪在你身上,当初那韩家,说到底也是对我有几分恩情,可我却怎么也做不到喜欢他们,你能将自己的父皇逼迫到耻辱柱上挂着,当也能明白,我当年为何会那般讨厌韩家。”
&esp;&esp;周恒放下了茶盏。
&esp;&esp;那云层里的日头慢慢地冒了出来,太上皇终是看向了王公公。
&esp;&esp;最后这关试过后。
&esp;&esp;他放心。
&esp;&esp;朱家也能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