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李锲是个生得很符合医生定义的中年男人：金丝边的镜片下是细长的眼，和气的眉毛，肤色偏白，下巴微微见方，衣着整洁妥帖，主任两句，让他不要冒险，说不定也就不会出那样的事。”

李锲搁下杯子，惋惜地叹了口气，“我和章主任以前也算是有几分老同事的交情。”

&esp;&esp;伏晏浅浅饮了一口酒，似是不合口味，便轻拧了眉头徐徐道：“李先生的意思是，当时章主任的手术方案，杨彬并不同意？”

&esp;&esp;猗苏不由看了他一眼：这厮不是会重复确认既定事实的人。

&esp;&esp;李锲惊讶地问：“叶先生不知道？”

&esp;&esp;“只是有类似的揣测罢了。”

伏晏表现得仍旧很克制，转而继续询问：“杨彬有异议的事，试验中心都知道？”

&esp;&esp;李锲仰头喝了口酒，苦笑着说：“和23床有牵连的大都晓得，因此都被流放出去了。

像我这样不走运的，只好到私人手下谋生计去喽。”

&esp;&esp;“还想麻烦李先生尽量助我们一臂之力，如果有什么线索，请务必告知我们。”

猗苏也举杯，李锲含笑回敬：

&esp;&esp;“那是自然，小姐您不用那么客气。”

&esp;&esp;他沉吟片刻，降低说话音量：“是这样的……我们中心的实验性手术，都要提请上级批复才能实施。

我记得，那时候提交手术方案，杨彬硬是扛着一直没签字，到最后关头文件才批复下来。

依我看，医学顾问那里的签字，很可能是章主任委托人伪造的。”

&esp;&esp;“手术方案吗？”

猗苏回想了一下杜缜寄来的文件，似乎都是术前的会议记录。

那张圆圆的东西，似乎也是名叫“光盘”

的载体，记录的也是手术录像。

&esp;&esp;李锲抿着嘴用力点头：“如果能把这张文件弄到手，证明上面的签字是伪造的，那么就一定能成为一张王牌。”

&esp;&esp;“我们……”

猗苏一句“还没收集到这份文件”

还没说完，手忽然就被伏晏悄然却有力地在台底下按住了。

她磕绊了一下，随即接上：“……收集到的资料里是否有这份文件，还要回去确认。”

&esp;&esp;伏晏抱歉地笑笑：“手上的东西太多，一时之间还整理不过来。”

&esp;&esp;李锲颇为失望：“这样啊。”

随即又扯开笑来，向着上桌的热菜一推手：“来来来，先吃饭，吃饭。”

&esp;&esp;这家馆子的手艺的确不错，一看就对饮食起居挑剔得很的伏晏，都舒展了眉头。

&esp;&esp;“说起来，叶先生还联络了班子里其他人？他们有没有给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esp;&esp;伏晏笑眯眯地看了李锲一眼，语气堪称和蔼可亲：“这个不方便透露，当事人都要求我们保密。”

&esp;&esp;“啊，是是！

是我鲁莽了！”

李锲立即抱歉地低头，又饮了一大口酒。

&esp;&esp;“也请您放心，您提供的线索我们不会透露信息源。”

伏晏托着酒杯，凝视着其中微漾的液体，口气很沉着，“不知道李先生是否还知道些什么？”

&esp;&esp;李锲明显沉吟了一会儿，下了决心一般道：“其实……我觉得巡回护士小钱和护士长倪慧芳，可能和章主任是一伙儿的。”

&esp;&esp;猗苏向伏晏望去，只见他稍一偏头，扬起眉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