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但楚娆心里有事，暂且也想不到太多，只是垂着头道：“嗯。”

&esp;&esp;“她说什么了。”

&esp;&esp;楚娆垂眼绞着衣角，迟迟没有开口。

&esp;&esp;赵氏找她说的，自然是娶赵芙雁作平妻一事。

赵氏以为楚娆赞同此事，因此刚开始说的时候还有些隐晦，后来见楚娆流露出不愿的心思，便落了脸。

&esp;&esp;讲了大半个时辰，从女戒讲到女德，字句之中都是责怪楚娆的不得体，楚娆从小在蜜罐子里长大，她娘亲都没这般教训过她，然后，她就不争气地哭了。

&esp;&esp;被人说哭，这等矫情难堪的事，楚娆不想告诉祁苏，所以她只挑拣了一句说，“她说要你娶赵芙雁，我不愿意。”

&esp;&esp;说罢，楚娆也不等祁苏回应，自顾地环上了他的腰，躲进了他的披氅里，用力地嗅了一口熟悉的冷香。

&esp;&esp;“祁苏，我有些冷，你让我抱一会儿。”

&esp;&esp;楚娆想好了，就算祁苏推开她，她也要继续抱上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特别想窝进祁苏的怀里。

&esp;&esp;然而祁苏僵着脊背怔忪了片刻，不但没推开，手还有些别扭地搭在她的肩，声音比往日竟是柔和上不知多少，“还冷么。”

&esp;&esp;就是这么一个语气，楚娆眼圈又红了，她瘪着嘴埋进祁苏的襟领，含糊不清的字句一点点的从衣料里传出来。

&esp;&esp;“冷，能，能不能多抱一会儿。”

&esp;&esp;“好。”

&esp;&esp;

&esp;&esp;中秋佳节，夜半如墨的官道上，零星地驶过几辆马车。

&esp;&esp;其中一架尤其綴饰华丽，甚至张扬地在车身底部嵌刻了汉白玉雕成的图样，月色下发出熠熠光彩。

&esp;&esp;马车内，书童墨宝看着外面天色，忍不住兀自嘟囔：“要不是少爷一定要临时在马车上镶那汉白玉，怎么会重的连马都跑不快，这么晚了还在路上。”

&esp;&esp;“当初是谁说好看，现在嘀嘀咕咕地敢怪我了？”

楚绥闭眼靠着背后的绸垫，双腿修长地搭在另一边的空座上，神态惬意。

&esp;&esp;“墨宝哪敢啊。”

书童嘿嘿干笑了两声，脸上没什么惧色。

&esp;&esp;仆随主人，楚绥平日是个纨绔子弟，待下人却不严苛，更不要说整日跟着他逃课的书童了。

&esp;&esp;“不过少爷，咱们这次都没跟老爷夫人说一声就回去，这么晚了，他们怕是睡下了吧。”

&esp;&esp;“谁说我今天要回家了？”

&esp;&esp;“啊，您不是和书院老师说，中秋佳节，回去探亲，这才告了几日的假么。”

&esp;&esp;“是啊。”

&esp;&esp;墨宝凑近道：“那少爷是想？”

&esp;&esp;楚绥睁开双眸，一记扇柄轻敲了下墨宝的头两下，“怎的这么笨，离开广陵之前回家一趟不就好了。”

&esp;&esp;“……”

墨宝撇撇嘴，无话可说。

&esp;&esp;突然，一阵马蹄嘶鸣，随之而来的颠簸差点让墨宝从马车里滚落出去。

&esp;&esp;楚绥抓着窗棂，扶起身侧书童，皱眉对着车夫喝道：“怎么回事？”

&esp;&esp;“少，少爷，不怪奴才，咱们，咱们被撞了！”

&esp;&esp;赵芙雁从祁家走出来时，已至戌时。

&esp;&esp;一路畅通无阻，本是平平稳稳，忽然马车似乎受到了惊吓似的，猛地一震，将赵芙雁从厢椅上推弄了下来。

&esp;&esp;“小姐？小姐可还好？”

丫鬟萤火心急火燎地扶起赵芙雁，上下打量哪里可曾伤着。

&esp;&esp;赵芙雁揉了揉额角，拍拍裙摆的灰尘，“我没事，外头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