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个月以后。

&esp;&esp;“妈妈，你快点过来呀，我想玩竹蜻蜓。”

&esp;&esp;天气渐凉，十月份中旬就已经有了凛冽的寒风，大风呼呼地吹着。

小星星已经穿上了厚实的衣服，在院落里蹦蹦跳跳。

&esp;&esp;即使钱大勇和宋珍珠，本应该是校园里年轻活力的脸孔，一路读书上学，平平凡凡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esp;&esp;可是此时此刻，他们眼神狂热，脚下狠狠踢着人，扬手扇着巴掌，愣是将老夫妇打的倒在了地上……

&esp;&esp;程舟转身不去看那个场面，一边往副食品店门前的队伍走，一边小声道：“这些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esp;&esp;霍越泽停好自行车，侧过头看他，“如果你看不惯，我出手帮你把那些红小兵教训一遍？”

&esp;&esp;“不用，教训这几个有什么用？我亲自出手！

要搞就搞大的！”

能让昌安市彻底平静下来才好呢！

&esp;&esp;霍越泽无声笑了笑。

&esp;&esp;程舟夺过他手里的空背篓，忽然停下脚步，就算生气也不得不压低了声音吐槽。

&esp;&esp;“这些人，一个两个都不好好读书上学，小小年纪就能对着人又踢又打，手里还有木仓，谁都不敢惹他们，厉害死了……”

&esp;&esp;霍越泽笑道：“这有什么好气的？待会你想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注意别让你暴露就行了。”

&esp;&esp;“那肯定的，我非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

程舟哼唧了一声，转身快步走到队伍跟前，也没再继续说话，拉着一张脸站在崔家齐旁边，默不作声。

&esp;&esp;崔家齐：“……”

&esp;&esp;崔家齐悄悄捅了一下霍越泽，“这是怎么了？”

&esp;&esp;霍越泽示意他去看那边走远的人群，崔家齐心下了然，“哎咱们别掺和就行了。”

&esp;&esp;没等几分钟，副食品店就开了门。

&esp;&esp;程舟顿时没了气，兴奋地拉着明宇离了队伍，“你们就在这排队买肉啊，我先进去看看。”

&esp;&esp;霍越泽忙道：“舟舟，你别急着跑，票还在我这呢。”

&esp;&esp;程舟又颠颠地跑回来，眼里含着笑意，仿佛眼眸里有着太阳，明亮夺目，夺走票券转身就跑。

&esp;&esp;霍越泽好笑地看着他和明宇一块进了店铺，转头又看了看前面拥挤的队伍，和崔家齐双双心累地叹了一口气。

&esp;&esp;明宇也不知道该买什么东西，程舟买大白菜胡萝卜豆腐豆干，他就跟着买，顺着柜台买了一圈，终于买完了所有的东西。

&esp;&esp;程舟站在街边角落，随手扯过腰间的军用水壶大口喝着水，买东西就要和售货员交流，交流就必须要背语录，说话愣是说的口干舌燥。

&esp;&esp;等了好半天，一行人才推着自行车慢悠悠地走回了家。

&esp;&esp;十一月份的气温已经很低，即使太阳已经东升，也没有暖洋洋的舒服阳光。

&esp;&esp;下午两点多，天上渐渐堆积着厚重的云层，不到一会儿，雪花纷纷扬扬落了下来。

&esp;&esp;一九六六年的冬天，第一场雪来的格外早。

&esp;&esp;程舟本来懒散地坐在霍越泽怀里，端着搪瓷缸暖着手，见状忍不住出门看了看天，“下雪了，天上的云层真厚，这个天气正好能做点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