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于凛凛看了一眼房间周围，这并不是医院，想必也是，她毕竟是被子弹给打中了，送到医院这可是非法持有枪支，压根没法解释。

毕竟还是位于地下世界的黑社会，怎么也是有私人医生的。

&esp;&esp;于是，于凛凛转向身边的车哲锡，道：“我的手有多久能恢复到顺利日常活动？”

&esp;&esp;“短则一年，长则……”

车哲锡顿住了，并未继续往下说。

&esp;&esp;“你说吧，我没关系。”

&esp;&esp;“十年。”

车哲锡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眉尖紧紧拧在了一起。

&esp;&esp;“嗯。”

于凛凛简短地点了下头：“明天，你让医生过来一趟吧。”

&esp;&esp;“……好。”

车哲锡松开了攥紧的拳头，认真地扫过于凛凛脸上的表情，于凛凛却没有表情，只是望着虚空道：“看来，要辞职了呢。”

&esp;&esp;车哲锡浑身一震，她明明也没露出多歇斯底里或者绝望的表情，却让他觉得她是如此寂寞，令他窒息。

那种不是滋味儿，做什么都不得劲的感觉再度涌上来，他仿佛一拳打进了棉花里，那是他人生在世从未有过的憋闷和无力，他想为她做点什么，却只能保持沉默。

&esp;&esp;最后，沉默了许久，他才终于开口：“……对不起。”

&esp;&esp;“你也扇了自己一巴掌，还帮我挡了枪子儿。”

于凛凛凉薄地瞥他一眼，望着自己的手：“你是差点没命，我只是失去了右手，况且，还是有机会的恢复的。

我感觉我动了一下手指，你看见了吗。”

&esp;&esp;车哲锡忙不迭地低头看向她的手，果然看见她的食指轻微的、仿佛错觉一般地向下压了压他的皮肤，那力道轻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车哲锡狂喜得差点绷不住表情。

&esp;&esp;他瞪大了眼睛，握着于凛凛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esp;&esp;私人医生很快赶了过来，瞥了一眼还站在病房里的车哲锡，也并没有刻意营造单独相处的环境，她只是淡淡问道：“不知道医生能否站在最理想的角度，为我提供一份复健计划？”

&esp;&esp;她轻轻地握住了左手，壹叁贰冷漠无情

&esp;&esp;“恐怕车哲元还有许多残党在，我怕他们对你不利……就暂时留在我这里吧，我这里复健设施也多。”

车哲锡也是很难得会说这么多话，于凛凛默默地看着他，他眼露恳求，一向棱角分明的脸庞带上了几分僵硬和期冀。

等到于凛凛轻轻点了点头，他才放松了咬肌，轻轻松了口气。

&esp;&esp;“一个月吧。”

于凛凛道，“一个月的时间，解决掉这件事。”

&esp;&esp;虽然车哲元是因为车哲锡的缘故迁怒在她身上，于凛凛也觉得这件事车哲锡身上的责任无可厚非，所以说话才这么不留情面，但是……但是，不知怎么的，心中竟觉得有些内疚。

&esp;&esp;他不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的，他也不知道感情会造成这么大的伤害——毕竟谁都不是她。

&esp;&esp;得到于凛凛许诺之后，车哲锡这才松了口气。

虽然只是一个月的时间，但是他会尽全力……

&esp;&esp;“先送我回去一趟，我得拿点东西。”

于凛凛出来得急，被绑架之后什么都没有拿，手机钱包什么的都在房间里，也因此她没法求助。

&esp;&esp;车哲锡点了点头，他的代步工具一般都是摩托车，但于凛凛这刚刚痊愈，右手不大方便，于是车哲锡令人开了辆车过来，他则陪伴着于凛凛坐在后座。

&esp;&esp;不过在出门之前，洗澡换衣服却又是个问题了。

刚动完手术于凛凛的手不宜多动，而她也没法动，之前能动一下食指已经用上了她全部的力气，如今是压根没法一个人完成的。

&esp;&esp;车哲锡叫了个女仆来服侍于凛凛洗漱，但于凛凛不太喜欢陌生人帮忙，直接拒绝了，自己进入了洗澡间。

&esp;&esp;车哲锡心中焦急，想要进去帮忙又苦于自己的身份，只能站在外面等着，唯恐对方出现什么意外。

&esp;&esp;进了浴室的于凛凛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几乎没什么血色，头发也有如杂草似的凌乱，她抬起左手狠狠按在右手手臂上，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