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几人沿着山丘的遮蔽往前走去，野草长得非常繁茂，他们在草丛里弯腰前进就能不被发现，小心地绕过那几头狼活动的区域，他们来到了匈奴人的帐篷附近。

&esp;&esp;这里靠近大汉边境，所以匈奴人的帐篷都是临时搭建的，张贺躲在草丛中粗略观察了一下，一共有三顶帐篷，目测大约有五十名匈奴人。

那些带着弯刀的匈奴勇士整夜在帐篷外面守护，所以义纵只是潜藏起来，并不急着有所行动。

&esp;&esp;这时候河水边弥漫的白色雾气渐渐消散得差不多了，一个带着高耸的帽子的匈奴人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对着河水手舞足蹈，嘴里念着古怪的咒语。

&esp;&esp;张贺皱眉：“这难道就是匈奴巫师？他在做什么？”

&esp;&esp;陈勇长期驻扎在代郡，因此粗略听得懂匈奴人的话，他侧耳聆听了一会后回答道：“咒语我听不懂，但他最后的祷告是想让汉军全部感染上瘟疫，从士兵到将军都无一幸免。”

&esp;&esp;“这些个垃圾。”

张贺忍不住骂道，“战场上打不赢就会用这些不三不四的阴招。”

&esp;&esp;“要收拾他们吗？”

廖仲子亮了亮手中的剑，“这里人不多，我可以解决大部分。”

&esp;&esp;“不，师父你别着急，咱们不能打草惊蛇。”

张贺连忙按住廖仲子。

&esp;&esp;义纵突然转头看向张贺，脸上首战

&esp;&esp;张贺看着眼前那个祭台，想起了很多热血的故事，比如卫青第一战打到匈奴祭天的龙城，获得了西汉时期主动对外反击匈奴的首次胜利。

但他刚才装作天真懵懂绕着石头城转了一圈，粗略估计这里驻守的匈奴兵大概有两百人左右，而义纵这次带来的汉兵才五十人。

&esp;&esp;“我们也可以以少胜多。”

李勇颇具豪情地说，“漠北对战单于，大将军也是五千骑对战单于一万多精兵，最终还不是我汉军大胜。”

&esp;&esp;虽然汉军士兵自信心高涨是好事，但这次他们是假扮胡商，并没有配备精良的马具和骑马砍杀的利器环首刀，而且带头的是在朝为官多年的义纵，虽然他当过强盗非常武勇，但在战法策略上无法和卫霍比拟。

&esp;&esp;张贺犯了愁，到底要怎么办呢？在和李勇小声说话的当口，张贺在狭小的伙房里扒着窗户往外张望了一眼。

&esp;&esp;夜晚的草原漆黑一片，什么灯光也没有，然而不远处的草丛深处却有点点幽蓝的光点在缓慢移动。

这是磷火，也是俗称的鬼火，有这种东西出现的地方，下面多有暴露在空气中的骸骨。

&esp;&esp;一阵大风席卷而过，草原上的草齐刷刷地往一个方向倒伏，于是更多的磷火从黑暗中飞了出来，它们非常轻可以被风带动，像蓝藻的潮水一样朝半空中扬去

&esp;&esp;这种唯美的画面联系到它产生的原因，就非常骇人了，到底是有多少骨头，才能有这么大数量的一批磷火？

&esp;&esp;张贺将火塘里的一根木炭点燃，从窗口猛地朝磷火最开始出现的地方扔去，在火把落地之前，接着那橙黄色的光焰照亮，张贺看清了潜伏在草丛中的那是如何可怕的东西——一个不知道有多深的方形土坑，里面堆满了各种牛羊的骸骨，不知道是感染了疫病的还是单纯献祭给神明。

&esp;&esp;张贺将这一情况和李勇说了一下，他们决定明天去探查一番。

虽然匈奴人暂且收留了他们一晚，但对于李勇的行动还是严加看管，他被要求待在伙房里，不得擅自外出游逛，只有张贺借着年纪小，装萌卖傻出去溜达了一圈，也只有一圈而已。

&esp;&esp;看着暂时也探不出别的新消息了，李勇叹了一口气说：“张公子，今晚就将就一点歇下吧。”

&esp;&esp;李勇熟练地将干草码平，铺在地板上，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在上面，对张贺说：“你就躺这儿，我靠着墙睡一宿就好。”

&esp;&esp;张贺道了声谢坐了下去，对李勇说：“你拿盐巴兑在水里，涂在伤口上，可以消炎灭菌。”

&esp;&esp;为了取信于匈奴人，张贺特地在地上打了个滚让衣服看起来都是灰，又在脸上抹了两把泥巴，而李勇就更狠了，为了表现狼口逃生的状态，他用匕首狠狠地在腿上手臂上划了好几道。

&esp;&esp;“这也行？”

李勇咧开嘴笑了，“你们读书人懂的真多。”

&esp;&esp;“这里可能靠近瘟疫源，你的伤口一定要处理好，否则再感染瘟疫就很麻烦了。”

张贺关切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