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夏佐充满羡慕地看了一眼，甩了甩麻木的肩膀，一咬牙，把那光能炮当个木头桩子一样按在地上，手脚并用地搂住，一顿狂按发射按钮，面前立刻多出一排没有腿的星之灵。

&esp;&esp;他好像听见谁在他耳边气恼地指责：“太没有形象了！”

&esp;&esp;不过夏佐暂时顾不上，过度紧张让他不自觉地淌眼泪，他努力眨眨眼，避免眼泪阻碍瞄准。

&esp;&esp;四个人被包围，竟然一点都不像处于劣势，星之灵和他们对轰了一会儿，后排的指挥官挥了挥手。

&esp;&esp;“电磁炮？”

&esp;&esp;海登大吼一声，一道蓝光已经在星之灵手中炸开。

&esp;&esp;这不是一个常规作战武器，甚至是个淘汰武器，电磁轨道炮在星际航行时代刚刚开始时威力无穷，用来打落敌国卫星，但如今人类帝国统一，这种会轻易被绝缘橡胶破解的武器早就不在常规人类军备列表里。

&esp;&esp;只是，海登忽然想到——外骨骼盔甲内部是有电路的，电磁炮如果能制造频率相同的电场，就会严重干扰外骨骼的电路，星之灵敢在这时候拿出电磁炮，说明他们破译了人类外骨骼盔甲的频率。

&esp;&esp;圣光盾被海登甩出，电磁与圣光这两种体系完全不同的力量在空中对撞，竟然互相消弭，但星之灵接二连三发射的电磁炮成功撞碎了海登的护盾，那片圣光像破碎的琉璃，灿烂，但是裂成小片，消失在空气里。

&esp;&esp;海登和奈哲尔立刻脱掉外骨骼，离开真空后，那东西对传奇圣骑士以及德鲁伊来说聊胜于无，海登手快，

&esp;&esp;能源站里回荡着的声音十分折磨耳膜，就像狂风吹过裂谷时发出的尖锐咆哮，德鲁伊毁灭者制造的黑色风暴在整个空间站流窜，它们狂乱地飘舞，撕碎每一个结构应力点，奈哲尔本人站在风暴中心，毁灭以他为圆心蔓延，但他自己也是生命，他自己也在毁灭之圆内，所以毁灭者的诅咒力量连同他自己一起包括了进去。

&esp;&esp;像大地龟裂，露出熔岩，奈哲尔的皮肤被暴虐的力量撕裂，赤红血肉飞入枯萎魔法里。

&esp;&esp;片刻间他几乎骨肉分离，露出狰狞骸骨，恐怖片特效一样的场景切换，连海登都惊呆了。

&esp;&esp;皮肉裂开的巨大创痕像是形成了一只又一只眼睛，血红的目光看到哪儿，哪儿就是一片荒芜。

&esp;&esp;死亡领域蔓延，星之灵的灵魂被扯离身躯，发出耳朵听不见的惨嚎。

&esp;&esp;但是奈哲尔仿佛感受不到伤痕，席卷而来的悲切像巨浪淹没他的意识，那是面对大宇宙伟力时无法挣扎的悲怆——天空坠落谁能挡住，山体倾颓谁能阻止，大地沸腾谁能抚平？自然的毁灭是不讲道理的，死亡从不提前预约，它就在路边安静等着，抓到哪个行人就是哪个。

但它又是自然的一部分，只生不死的世界无法形成一个完整的圆。

&esp;&esp;一片死亡的寂静里，某个夹杂着电流的声音，像是旷野深处种子终于发芽的声音，它终于穿破一片荒凉的原野，在荒野之子的耳边说道——

&esp;&esp;“太丑了！

我要分手！”

&esp;&esp;嚣张的死亡气流在半空中顿住，下一秒，用比蔓延快了十倍的速度猛缩回圆心，皮肉飞快弥合，那些流出来的血以光速倒流，假装无事发生。

&esp;&esp;下一秒出现在原地的德鲁伊又是一个人模人样的德鲁伊。

&esp;&esp;可惜，面目疮痍的能源站和黏糊糊一坨的星之灵证明了刚才确实发生过什么。

&esp;&esp;奈哲尔严肃转身，最后一丝红光压在灵魂深处，冬雷过后，贫瘠的冻土裂隙里伸出细小脆弱的春芽。

&esp;&esp;他郑重地说：“不行。”

&esp;&esp;人工智能的仿生人体依然僵死在原地，但奈哲尔绝对不会听错，即便那个声音已经充满了电流扭曲的杂音，埃兰的语气也绝对不会被认错。

他甚至看到那双灰蒙蒙的机械眼珠里有一闪而过的狡黠。

&esp;&esp;夏佐红着脸，把自己的光脑从埃兰的外接数据接口上拔下来，过载的电流一并烧毁了那只光脑，但在光脑被报废前，夏佐完成了任务。

&esp;&esp;奈哲尔恍惚地问道：“你……你做了什么？”

&esp;&esp;夏佐的脸红得快要滴血，他小声说：“我借助埃兰的联网功能，把我以前写的诗发表到网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