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立刻应了一声，连说不敢，滋味颇复杂。

&esp;&esp;“坐下，坐下。”

魏先生道，“都是自己人，不必客套。”

&esp;&esp;李恒行礼，径直走向书桌。

桌上一张龙口本地的堪舆图，乃是魏明几月来亲去探访厚，结合旧图细心绘制出来的。

高山流水、平原丘陵，村镇河网，土地归属几无一遗漏。

&esp;&esp;魏明按着图纸，看看顾青山，再看看李恒，点了点图纸上画出堡垒的几个小黑点，道，“龙牙关口的事小，暂且不谈。”

&esp;&esp;顾青山瞥了一眼，心下大惊，更加不敢随意乱动起来。

图上诸如王、孙、苗、顾，赫然在目，宅子大小、田地多少，标得一清二楚。

甚至，有几条只有本地人才晓得的山下的小道，也没落下。

他再看一眼魏明，那双随时含着笑的眼睛，几成了毒蛇。

&esp;&esp;顾青山更忧心的是，这几家互为姻亲，他的奶奶，婶婶，便是其中出生。

&esp;&esp;他再看李恒，冷冷的侧颜，坚定的眼神，里面带着寒光尤其明亮。

他心里打了个哆嗦，晓得自己来，便是被拖上同一条船。

&esp;&esp;“岳父。”

李恒开口，“既然咱们是一家人，有话便直说了。

请教这几户人家，做何营生，又是如何兴旺？他们在龙口，不，河西或者京州，有哪些姻亲子弟？”

&esp;&esp;顾青山额头一阵密密麻麻的虚汗，从一开被盯上，他就逃不了了。

&esp;&esp;顾皎给火炉添了两次木炭，庆幸这边唯有树木多，烧出来的都是无烟好炭，屋子里的味道不至于太难闻。

&esp;&esp;她将《龙口志》看完，《河西志》也翻了一半，才听见院门开的声音。

&esp;&esp;含烟守的夜，怯生生地喊着将军。

&esp;&esp;她起身，李恒果然推门进来，带了满身凉气。

她鼻腔被冷空气刺激，打了两个喷嚏，引起一番咳嗽。

&esp;&esp;李恒皱眉，随手将门关了。

&esp;&esp;含烟晓得他的忌讳，没进屋，只在窗边道，“将军，灶火上温了鸡汤。

给你盛一碗，暖暖身？”

&esp;&esp;“不必。”

他答口，“不要打扰。”

&esp;&esp;含烟的声儿没了。

&esp;&esp;顾皎走过去，伸手要帮他解披风。

他退后一步，盯着她的手。

她笑道，“将军，我帮你？”

&esp;&esp;“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