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寒商拿起手机。

&esp;&esp;他熟门熟路地找到裴长律的微信，想了想，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esp;&esp;【长律，我刚刚遇到你女朋友了】

&esp;&esp;两人的上一次对话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裴长律发了个不知哪里复制来的春节祝福，夹杂着左一个右一个花里胡哨的表情符。

&esp;&esp;加州和这里有时差，现在正是上午，裴长律应该在实验室，消息回得很快。

&esp;&esp;【女朋友？】

&esp;&esp;不过紧接着就跟过来另一条。

&esp;&esp;【你说知意？你去澳洲了？还遇到我老婆了？怎么会这么巧？】

&esp;&esp;寒商盯着那行字。

&esp;&esp;这说明，许知意不止没有跟裴长律一起待在美国，而且裴长律很清楚她在澳洲。

&esp;&esp;裴长律的下一条消息已经追过来了。

&esp;&esp;【刚刚？你们那边现在几点？】

&esp;&esp;他反应不慢。

&esp;&esp;手机响了，是裴长律打过来的。

&esp;&esp;他劈头就问：“知意怎么了？你们现在大半夜的，你是在哪遇到她的？”

&esp;&esp;寒商的手麻着，心脏悬浮在半空，像是放不对位置，没着没落的，语调听起来却自然如常。

&esp;&esp;“马路边。

她在公交车站，像要搬家一样，带着个电饭锅，好像在等人。”

&esp;&esp;“半夜搬家？”

裴长律的声音中透着点明显的着急，“她前两天从国内走之前，还在微信上跟我说过，最近澳洲的房子特别难租，她该不会是没地方住了吧？”

&esp;&esp;寒商默默听完，问：“她怎么样，难道你不知道？”

&esp;&esp;裴长律叹了口气，“她跟我打电话，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非要去澳村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读那种奇奇怪怪的学位，说自己搞科研会疯，一看文献就头疼，死都不要再进实验室，只能先等她读完书，再到美国来了。”

&esp;&esp;寒商没有说话。

&esp;&esp;裴长律突然意识到，“你就那么看着她在马路边坐着？你不管？寒商你是不是人？”

&esp;&esp;寒商停顿了很久，忽然笑了一声。

&esp;&esp;他在车里伸了伸两条长腿，改成悠闲懒散的语调，“否则呢？我住的地方上下是打通的，只有一张床，你想让我们两个睡一起？”

&esp;&esp;“我操你祖宗的。”

裴长律直接骂了句脏话。

&esp;&esp;寒商淡淡答：“你随意。

姓寒的祖宗我也不太想要。”

&esp;&esp;裴长律没理会他发疯，接着问：“那她现在在哪？”

&esp;&esp;寒商抬起头，看了一眼公寓楼熄了灯的窗口，脑中浮现出刚才接许知意上车的那个男人。

&esp;&esp;那男人长相周正，身材不错，看着三十出头，成熟稳重，年龄应该比许知意大上一截。

&esp;&esp;许知意跟他上车时神情从容自然，肯定不是绑架。

&esp;&esp;两人停好车后，一起把许知意的行李搬上楼，然后再没下来。

&esp;&esp;没过多久，楼上一间房间的灯就熄了。

&esp;&esp;寒商收回目光，回答裴长律：“我哪知道。

我回车上拿了点东西，回来的时候她人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