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早就知道我进城了？

&esp;&esp;嗯。

&esp;&esp;何垂衣停顿了片刻，问道：之前说的，还算不算数？

&esp;&esp;漆黑一片中，武帝泛着冷意的眸子慢慢垂下。

&esp;&esp;算，怎么不算。

&esp;&esp;你不是一直想让朕放过你吗？

&esp;&esp;何垂衣一怔，你什么意思？

&esp;&esp;你也猜到了，朕那日送你离开罗州城，之后又带伤赶到阴风寨并不是反悔、不想放你走，朕是担心，若贵京王先一步找到你，他不会像朕一样对你手下留情。

武帝将他抵在墙壁上，慢慢低下头，继续说：可你知道朕看到什么了吗？

&esp;&esp;尽管何垂衣看不清他的脸，仍是错开了视线。

&esp;&esp;武帝一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昂着头，笑了两声，朕看到你主动亲近他，这张嘴，和他亲在一起，你知道当时朕有多生气吗？朕想杀了他，更想杀了你。

&esp;&esp;何垂衣没说话，武帝也不介意，自顾自地说：朕容不得自己的东西接近别人，所以朕反悔了，朕想将你绑回去，你呢？你说朕是疯子，然后和他一起逃走。

&esp;&esp;如果说，这之前朕还抱有一丝期望，那么现在，一点期望都没有了。

他将下巴靠在何垂衣头顶，嗟叹地说：朕想和你做一个了断，所以用钟家人的性命逼你回来，你放心，除了钟小石，朕不会动钟家任何一人。

&esp;&esp;何垂衣抬起头，静静凝视武帝片刻，似乎在思考这话的真实性。

&esp;&esp;半晌后，何垂衣问道：你想怎么了断？

&esp;&esp;武帝大笑着将他松开，靠在他身边，声音却低落下来：你说得没错，爱我的何垂衣已经死了，失去的东西我永远无法再得到。

他死在晋江边，我想带你回去为他上一炷香。

&esp;&esp;何垂衣沉默了许久，道：何时回去？

&esp;&esp;喉间冒出一股腥甜，何垂衣死命往下咽，仍没能阻止那丝鲜血溢出双唇，所幸，这朦胧夜色中，武帝一无所知。

&esp;&esp;尽早。

&esp;&esp;何垂衣用手擦去嘴边鲜血，怕武帝闻着血腥味将头偏到了另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箭上的是什么毒？

&esp;&esp;这支精兵是贵京王带来的，朕不知道。

&esp;&esp;还有解药吗？

&esp;&esp;贵京王对你的性命势在必得，只给了朕一枚解药。

&esp;&esp;那贵京王呢？

&esp;&esp;这毒是专门用来对付你的，世间根本没有几枚解药，贵京王未必会有。

&esp;&esp;看来，是难逃一死了。

&esp;&esp;以往不觉得，这会儿倒觉得遗憾，明明有想做的事了。

&esp;&esp;既然如此，与武帝再赌一次也无妨。

&esp;&esp;既然要了断，就尽早吧。

&esp;&esp;武帝无声地扬起唇角，当然，朕比你更希望早一步了断。

&esp;&esp;并肩而立

&esp;&esp;何垂衣忍俊不禁，他想往漠竹身边坐，不料漠竹一声不吭地将他提了起来。

&esp;&esp;给我好好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