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太皇太后听她说得颠三倒四，垂下眼帘掩去了满眼的失望，转头看向康熙，他一直在怔怔出神，只怕是又想起了少年时就结发的孝诚仁皇后。

&esp;&esp;她不忍再多说，微叹了口气，说道：“你回去吧，跟嬷嬷多学学规矩。

以后听到什么，见到什么，先得三思再三思，不要被人当做枪使了。”

&esp;&esp;赫舍里氏抽抽嗒嗒应了，然后退了出去。

&esp;&esp;康熙回过神，抬眼看着仍跪在地上的佟贵妃，神色平静地道：“世上真正聪明的人不多，大多都是小聪明。

佟氏，你也是小聪明，甚至可以说是蠢。

宫务你也管不好，就不用你管了，以后就好生呆在屋子里反省吧。”

&esp;&esp;佟贵妃趴在地上，此刻她抬起头，脸上都是泪，红着眼凝视着康熙，想要说什么，见他铁青着脸神色冰冷，她觉着心像是坠入了冰窟里般，凉得发痛。

&esp;&esp;最终，佟贵妃什么都没有说，磕了头之后，起身离开了。

&esp;&esp;万柳也觉得没劲透了，太皇太后留康熙说话，她便趁机起身告退，离开了慈宁宫。

&esp;&esp;秋月跟在她身后，见她一直沉默，紧张不安地道：“主子，都是奴才不好。

她们

&esp;&esp;万柳如以前一样猫冬，康熙有时候会来看她。

天气好的时候，对送上门来的他会用一用。

&esp;&esp;天气不好的时候，就哼哼唧唧称身体不舒服，怕将病气过给了康熙，直接把他赶了出门。

&esp;&esp;格非在《隐身衣》里面写道：“不论是人还是事情，最好的东西往往只有表面薄薄的一层，最好不要去碰它。

&esp;&esp;只要你捅破了这层脆弱的窗户纸，里面的内容，一多半根本经不起推敲。”

&esp;&esp;万柳从不去捅破她与康熙的这层纸，她自己都经不起推敲，一颗心黑乎乎稀巴烂。

&esp;&esp;至于康熙，他们只能说彼此彼此，欠缺真诚，都不配说爱这个字。

&esp;&esp;万柳明白得很，康熙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她的敷衍。

但是他既然乐于享受这种关系，那就最好不过。

&esp;&esp;万柳也琢磨过他作为九五之尊的帝王，后宫女人无数，为什么会接受他们这种关系。

&esp;&esp;到最后想破了头，万柳总结出了一点。

&esp;&esp;他这是家学渊源，贱得慌。

&esp;&esp;皇太极如是，顺治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