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臣确实不知发生过这样的事，”

萧霖接过空茶杯，又替萧乾换上一杯新的热茶，他道，“臣以为，长亭本是太子，皇兄既给了他太子的尊严，莫非连野心都不让他有吗？”

&esp;&esp;“当然，作为太子，受大臣的礼，确实是他处事不当，也是他不谦逊谨慎之处。”

萧霖不忘补充道。

&esp;&esp;“长亭不是一个爱耍阴谋诡计的人，就好比皇兄说的冬至一事。

他若心眼多，这事儿绝不会被皇兄发现，”

萧霖道，“他是自认无私，才敢这样光明正大。”

&esp;&esp;他见萧乾眼角微微抽动一下，便接着道：“巫蛊的事，确实不像长亭的手笔。

更重要的是，臣相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esp;&esp;萧霖端详着萧乾的神色，声调拖得极为缓慢，他气息很平稳，嗓音却带着沙哑：“已经去了一个良娣和皇孙，及时止损罢，皇兄。”

&esp;&esp;“皇孙……”

萧乾整个人短暂地僵了一下，他执盏的手一停，轻轻摸了摸棉被，他嘴角牵起诡异的弧度，“那孩子夭折，朕有责任。”

&esp;&esp;“朕从不知道，东宫的境遇会这么差。

若没有贵妃相帮，谢氏只怕早就死在了宫里。”

&esp;&esp;萧乾缓慢闭上眼，婴孩儿刚出生时的模样，很快闪现在他脑海中。

&esp;&esp;他的长孙，他的本事

&esp;&esp;姜淮姻一提起谢环的遗愿，谢夫人的眉目便慢慢清明起来，只是眼里蕴藏的血丝无论如何都隐不下去。

&esp;&esp;她用双手抓紧床单，只有一个念头掠过狰狞的脑海脱颖而出——她不能倒！

&esp;&esp;她若倒下，还有谁会对太子尽心，还有谁为环儿报仇！

&esp;&esp;谢夫人麻木地收拾着自己的鬓发和仪容，这才转目看向姜淮姻。

&esp;&esp;两人从前未见过，谢夫人见她锦衣绸缎，头上的金钗也模样不俗，下意识便以为她是宫中贵人，不由问道：“贫妇眼拙，不知这位娘娘是？”

&esp;&esp;姜淮姻一笑：“夫人客气了，我不是娘娘，只是并肩王的妾室。”

&esp;&esp;并肩王的宠妾名动京城，加上姜淮姻与谢晋之还有龌龊，所以谢夫人有印象。

&esp;&esp;她微微点头：“原来是姜夫人。”

&esp;&esp;谢夫人这样清楚地道出自己姓氏，倒没有出姜淮姻意料。

&esp;&esp;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那么谢夫人与她，本来就是可以成为朋友的。

&esp;&esp;姜淮姻从宫女手里接过茶盏交由谢夫人，温声道：“刚醒，喝口茶罢，夫人。”

&esp;&esp;“麻烦了。”

谢夫人接过茶盏，细细打量起姜淮姻来。

&esp;&esp;姜淮姻的身孕不足四月，如今小腹刚刚隆起，仅有一些轻微的怀孕征兆。

&esp;&esp;她长相标致，半垂着头的时候，侧首的碎发微微吊在耳垂上，虽有些为母的打扮，但瞧模样还是个小人呢。

&esp;&esp;不禁又让她想到了无辜枉死的闺女。

&esp;&esp;她的女儿，当初刚怀身孕时，想必也是如姜淮姻一般，既憧憬，又满心怜爱吧。

&esp;&esp;谢夫人忍泪道：“一见你，便知道你是有福气的好孩子，保重自己的身孕，孩子。”

&esp;&esp;姜淮姻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皮，神情带着珍重和小心：“是，我知道的。”

&esp;&esp;“夫人也别太过伤心，我了解有些伤痛，不是几句言语便能安慰到的，但是，至少也要保重自身，免得亲者痛，仇者快。”

姜淮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