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吕文光也就没再说，隔了一会儿从袖中摸出一个卷轴递给他。

&esp;&esp;闻若青打开一看，讶然道：“这是……”

&esp;&esp;吕文光低声道：“萧山虎山两个大营的布防图和有品级的武官名册，你拿去给绿莐，说不定有一日用得着，名字下点了红点的，是可以用的人。”

&esp;&esp;“大人！”

&esp;&esp;“这段时日西北弄成这个局面，老夫心有余而力不足，是再也扛不下来了，你们就别怪我做了缩头乌龟……”

&esp;&esp;吕文光沉默一阵，又道：“西北的局势跟那位有脱不开的关系，若是能妥善解决，这边只怕就要跟着乱上一阵，平宁侯还好说，永昌侯和康宁伯定是不甘心的，恐怕会转而支持南边也说不定，两边这么一联合……”

&esp;&esp;闻若青瞧着老尚书鬓边斑白的发丝，苦笑道：“大人真是胸有丘壑，看得比谁都明白。”

&esp;&esp;“这么多年的兵部岂是白混的？只是看得明白又有什么用？”

吕文光道，“圣上这些年什么话都听不进去，越发纵着南边那位了，西边那个又是个独善其身的，这千钧重担，也只你们可以出来挑一挑。”

&esp;&esp;闻若青默然。

&esp;&esp;吕文光出了一会儿神，笑道：“行了，不说这些了，后日晚上你伯母在家里设宴，你跟你二叔，三哥和四哥说一声，到时一起来喝杯薄酒。”

&esp;&esp;闻若青恭敬道：“一定。”

&esp;&esp;晚上他下值回到长桦院里时，尹沉壁不在房里，炕桌上摆着她的账本。

&esp;&esp;他拿起来看了看，这时栖云进来了。

&esp;&esp;“这么晚了，少夫人去哪里了？”

&esp;&esp;“去骡子巷了。”

&esp;&esp;“嗯。”

他指着账册上的一行字问：“这是什么意思？”

&esp;&esp;栖云道：“少夫人说过，这些东西是嫁过来第二天敬茶时收的，如果不得已动用了，回头就拿银子补回去。

这两件东西，几日前给五少夫人做了回礼，所以记了一笔。”

&esp;&esp;“用就用了，为何还要多此一举把银子补回去？”

&esp;&esp;“这……”

栖云支支吾吾地，不敢回答。

&esp;&esp;“说！”

闻若青目光一沉，栖云立刻胆战心惊，“少夫人说，说……”

&esp;&esp;“说什么？”

&esp;&esp;栖云心肝儿一颤，不敢隐瞒，老老实实地道：“……说是未雨绸缪，等要离开的时候，也好原封不动地把东西还回去……”

&esp;&esp;她说完，不敢抬头，只盯着自己的脚尖看，好半晌才听得六爷冷笑两声，把账册丢在桌上，摔门出去了。

&esp;&esp;闻若青去了霁风院，吩咐锦玉给他拿了壶酒，自己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一会儿就喝完了一壶。

&esp;&esp;还说没有事瞒着他，这不就是事吗？

&esp;&esp;原来……原来她从来就没打消过和离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