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程平发现自己一件常服就有七八套版本，而画家的设计却只有一两版。

&esp;&esp;他有些奇怪：“为什么我有这么多？”

&esp;&esp;李柏奚：“不小心画多了，看哪个都挺好，无法割舍。”

&esp;&esp;程平想起他当时在视频通话里展示的那一大堆手稿，又想起经纪人说：“你是他理想的模特。”

&esp;&esp;他感觉到李柏奚注视着自己。

他回避道：“你不是说要教我画画吗？”

&esp;&esp;李柏奚：“哦对，我给你准备了教材。”

&esp;&esp;所谓的教材是几张画稿，细看之下，原来是同一张肖像画的不同完成阶段。

&esp;&esp;鹤伞大部分镜头还是在美国拍，最后才会去巴黎补上少量实拍镜头。

&esp;&esp;程平进组时带了个生活助理，还有个随身翻译兼口语教练。

经纪人也跟了过来，打算陪他在剧组待一阵子，确定一切顺利后再离开。

&esp;&esp;教练是个会说中文的美国女孩，进组第一天，吃早餐时就说：“以你现在的水平，台词还是有点问题，演技都会打折扣。

我强烈建议你抓住一切机会，跟所有剧组成员尬聊，疯狂听、疯狂说。”

&esp;&esp;程平：“……会不会太尬了。”

他想象了一下自己结结巴巴、对方努力听懂的画面，开始脚趾抓地。

&esp;&esp;教练：“怕丢脸？我跟你讲，学语言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不要这张脸！

想当初我学中文，脸都丢到太平洋里被水冲走啦！”

&esp;&esp;程平：“。”

&esp;&esp;教练一指餐厅门口：“让我们看看你的决心，从导演开始。”

&esp;&esp;导演刚走进来，身边还跟着个李柏奚，俩人正讨论着什么。

&esp;&esp;李柏奚比程平早来半个月，久别重逢，未语先笑：“早。”

&esp;&esp;导演顺着他的目光瞧见了程平，打了声招呼：“太棒了，我能看出你的减重成果。”

&esp;&esp;程平张一张嘴。

他实在不想当着李柏奚的面露怯。

&esp;&esp;教练在一旁用中文悄声鼓励他：“不要脸！”

&esp;&esp;李柏奚：“？”

&esp;&esp;程平一咬牙，努力在脑内搜寻词汇：“我……当了一个月的素食主义者。”

&esp;&esp;他挤出来了！

&esp;&esp;导演面露欣赏，捧场道：“天呐，肯定很艰难。”

&esp;&esp;他原本对程平最大的疑虑就是台词，此刻见对方如此敬业，一开口进步明显，顿时信心大增。

&esp;&esp;程平长出一口气。

&esp;&esp;他知道教练是对的，想在短期内改善口语，唯一的方式就是豁出脸皮。

&esp;&esp;于是开拍第一天，李柏奚发现，记忆里那个不合群的小刺头，变成了一只满组乱飞的花蝴蝶。

&esp;&esp;程平跟摄影聊天气，跟场记聊晚餐，跟群演聊家乡。

来者不拒，满脸诚恳，说到忘词处还会努力比划。

&esp;&esp;剧组成员纷纷表示没见过这么热切的社交达人。

&esp;&esp;李柏奚趁着补妆时问他：“这是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