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金窈窕当然对此不满，却很少会说出口。

她当初以为那是自己体贴，但离婚多年的今天，她越发看清，那其实只是一个穷光蛋卑劣的胆怯。

&esp;&esp;因为贫穷到不敢失去一点点哪怕是假象的平和，她甚至胆怯到从没问过沈启明喜不喜欢自己。

&esp;&esp;可能自欺的同时，她内心角落也保有着最后一丁点被刻意忽略的理智，知道答案会让自己崩溃吧。

&esp;&esp;搞笑的是离婚的时候她以为宁萌会很快成为名正言顺的下一任沈夫人，结果那次回国的酒会上，却听说对方依然还是个助手，就跟那么多年来在自己面前的显摆全是说着玩儿的似的。

&esp;&esp;真的太惨了，金窈窕作为

&esp;&esp;“她生气了。”

蒋森提着筷子坐在桌边，一脸肯定地朝着沙发上正处理工作的沈启明说，“绝对的。”

&esp;&esp;沈启明垂着眼，没搭理自己的合作伙伴兼发小，目光专注在平板密密麻麻的文字上：“窈窕吗？不会。”

&esp;&esp;宁萌端着咖啡从厨房出来，闻言飞速地看了沈启明一眼。

屋里开着恒温，沈启明脱了在外时刻笔挺的西服外套，领带也早就取了，只穿一件解开了几颗纽扣的银灰色衬衫。

他挽起袖子捏着平板，手指修长，白天整齐的头发松松落下几缕搭在额头，眉眼幽深地藏在灯光的暗影里。

&esp;&esp;这是他在这幢房子外极少能看到的放松状态。

&esp;&esp;宁萌不出意外地怔了怔，随即才回过神，小心翼翼地将杯碟放在茶几上：“沈总，您的咖啡，刚冲好的。”

&esp;&esp;沈启明随手拿来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esp;&esp;宁萌站在一旁，眼中暗含期冀，她新报了个咖啡班，三个月来挤出忙碌工作之外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认真上课，可能就是为了这一刻。

&esp;&esp;她问：“怎么样？”

&esp;&esp;沈启明也没抬眼，语气平淡寻常：“首丰给的这份财报不够详细，明天你让人联系王总的助理，让他们把去年六月之前的也整理出来。”

&esp;&esp;我不是问财报怎么样……

&esp;&esp;屋里静了好几秒才听到宁萌的回答：“好的。”

&esp;&esp;蒋森看不过眼地敲了敲盘子：“什么叫不会，哥们你哪儿来的自信啊你就敢这么肯定。”

&esp;&esp;沈启明：“窈窕不是会耍小性子的人。”

&esp;&esp;蒋森：“那我告诉你一个权威机构的研究成果。”

&esp;&esp;沈启明放下平板看向他。

&esp;&esp;蒋森：“这世界上没有不会耍小性子的女人。”

&esp;&esp;沈启明沉默片刻，揉了揉眉心：“你不了解她。”

&esp;&esp;蒋森：“那你分析一下她今天为什么不给你做饭。”

&esp;&esp;沈启明不说话，蒋森乘胜追击：“更何况这次确实是你做的不聪明，现在外头多少人都在猜宁萌是你女朋友，又有几个人知道窈窕才是你未婚妻？你又不对外宣布。”

&esp;&esp;沈启明皱起眉头：“我为什么告诉别人自己的私生活？”

&esp;&esp;蒋森两手一摊：“你看咯，那她不生气才怪了。”

&esp;&esp;沈启明无法理解蒋森的脑回路，宁萌听到自己被猜测成沈启明的女友，却有些窃喜。

她看看正在吃饭的蒋森，又看看继续拿起平板工作的沈启明，轻声试探：“金小姐是因为我陪沈总参加活动，误会了我和沈总的关系在生气吗？那要不，还是我去跟金小姐道个歉吧。”

&esp;&esp;沈启明沉声：“不用。”

&esp;&esp;宁萌压住忍不住上翘的嘴角，拢了拢耳旁的长发：“我没关系的，道个歉而已，不管怎么说，能让金小姐消气就好，总不能因为误会影响到沈总您跟她的……”

&esp;&esp;“不用。”

沈启明打断她，“她不会误会，你只是我的工作助手，她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