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少女的声音又轻又模糊：“为什么……”

&esp;&esp;资临皱眉：“岁岁？”

&esp;&esp;她已经睡着，说起梦话。

&esp;&esp;他贴近。

&esp;&esp;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声音悲伤痛苦，他听见她带着哭腔问：“为什么……要杀我？”

&esp;&esp;资临滞住。

&esp;&esp;他下意识喊她：“岁岁？”

&esp;&esp;少女不再梦呓。

&esp;&esp;只有窗外簌簌刮过的夜风回应他。

&esp;&esp;资临盯紧手边的少女。

看了不知道多久，最终俯身撩开她额前碎发，一个吻印下去。

&esp;&esp;身体上的欢愉，容易让大脑放松警惕。

&esp;&esp;岁岁梦见自己十六岁那个夏天。

&esp;&esp;她站在校长办公室外面，水蓝色齐膝校裙，头发才刚到肩。

天气热燥，到处都是蝉叫声。

&esp;&esp;来之前，班主任已经明确告诉她，等待她的，将是退学。

让她请家长，做好心理准备。

&esp;&esp;“李同学人在医院，所幸只是二楼，没有伤到哪里。”

&esp;&esp;“我没有推她下楼，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其他几个人可以为我作证。”

&esp;&esp;“她们都说是你推的。”

&esp;&esp;岁岁哑口无言。

&esp;&esp;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原来高中生活会变得像地狱一样。

&esp;&esp;那几个冤枉她的同学，前不久还和她说说笑笑。

她以为她们是朋友。

&esp;&esp;——“你无父无母，南城也没有什么姓隋的富翁，可你穿的用的，全是最好的，而且在我们班里，你学习最差，像你这种差生，怎么可能进我们学校？除了脸，你还有什么？”

&esp;&esp;——“勾引男生围着你团团转，心里很得意吧？全学校的男生都向你表过白吧？”

&esp;&esp;——“你总是假惺惺地对人笑，累不累？别装了行吗？”

&esp;&esp;

&esp;&esp;风从香樟树吹过，岁岁猛嗅一口，紧张地盯着校长办公室的门。

&esp;&esp;佣人已经打过电话告知她，连伯伯事忙抽不出身，在里面和校长谈话的，是连夏生。

&esp;&esp;她没有看到他进办公室的样子，猜测不到稍后她要面对的是什么。

&esp;&esp;或许半个小时后，她要迎接的将是连夏生的谴责。

连伯伯会怎么想，他们会不会赶走她？

&esp;&esp;岁岁埋低脑袋。

&esp;&esp;肩上的书包压得她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