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气氛所致，阿渔拘束地坐在了母亲右下首，离父亲远了点。

&esp;&esp;娘俩一个低眉顺眼，一个隐隐不安地攥着小手，曹廷安分别扫了眼，与江氏没话说，便问女儿：“得了飞絮，阿渔要不要学骑马？”

&esp;&esp;阿渔乖乖道：“要学的，大哥已经答应教我了，上午还叫绣娘给我做马装呢。”

&esp;&esp;长子友爱弟妹，曹廷安非常满意。

&esp;&esp;阿渔见他神色缓和了许多，试探着问：“爹爹，您要送五表叔的枪是不是很贵重？”

&esp;&esp;曹廷安不悦地扫了眼江氏，怪江氏自己瞎担心不够，还要扯上女儿。

&esp;&esp;“还凑合吧，不过那枪是我当年在战场上从手下败将那里缴来的，一分钱没花，而且我跟你两个哥哥都不用枪，放在库房也没用，不如拿去还人情。”

曹廷安故意将枪往不值钱了说。

&esp;&esp;这下子江氏、阿渔都放心了。

&esp;&esp;曹廷安有意亲近她们，用力朝女儿眨了下眼睛：“阿渔自己知道就好，千万别说出去。”

&esp;&esp;阿渔：……

&esp;&esp;为何她突然觉得，父亲搞怪时的脸比生气时还吓人？

&esp;&esp;咽下口水，阿渔笑道：“嗯，爹爹放心，我才没那么傻呢。”

&esp;&esp;女儿笑了，曹廷安斜眼看向江氏。

&esp;&esp;江氏始终都没往他这边看。

&esp;&esp;曹廷安的好心情登时去了大半。

&esp;&esp;晚饭的时候，瞥见江氏几次给女儿夹菜，眉目柔婉，曹廷安不禁出了神。

&esp;&esp;他想到了江氏在他身边的这十几年。

&esp;&esp;她除了怕他，就是畏他，不睡觉的时候她总是目光躲闪从不直视他，睡觉的时候她总是嘤嘤泣泣的，看不出到底喜欢还是不喜欢。

虽然无论江氏喜不喜欢，他都享受到了，可曹廷安更想看她笑，看她温柔似水而非恭顺敬畏，看她媚眼如丝主动邀宠而非被迫承受。

&esp;&esp;曹廷安甚至都怀疑她遇到他之前会不会笑。

&esp;&esp;应该会的吧，世上哪有天天哀愁的人？

&esp;&esp;夜里，江氏像往常那样一声不吭地替他擦背，殷勤服侍的模样仿佛婢女。

曹廷安喉头一滚，看着她道：“这事你别再胡思乱想了，阿渔得了飞絮，是喜事，明早我带你去马厩瞧瞧，你就知道阿渔多有福气了。”

&esp;&esp;江氏静湖般的眼里终于泛起一丝惊喜：“真的？”

&esp;&esp;听女儿夸了飞絮那么多，江氏早就好奇飞絮到底长什么样了。

&esp;&esp;她这样，曹廷安目光都柔和了下来：“自然。”

&esp;&esp;江氏先是高兴，随即又觉得不妥，叹息道：“算了，太招摇了，不合规矩。”

&esp;&esp;她只是个姨娘，而且都一把年纪了，传出去人家还以为她主动要求去看马，徒惹诟病。

&esp;&esp;曹廷安刚想说什么，瞧见她安分的脸，又将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