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说着她倒是不好意思起来，感觉黄掌柜给她丢了大丑。

&esp;&esp;聂青禾安慰她不必介意，黄掌柜是黄掌柜，她是她，互相不能代表什么。

&esp;&esp;李娘子感动得很，“聂姑娘，你真是个好人，你不因为他迁怒我。

你放心，我支持你的。

你是真正出来做事，我都看在眼里。”

&esp;&esp;混蛋黄文琦瞧不起女人，说起女人不是这个娘们儿就是那个娘们儿，人家长得漂亮就是狐狸精，人家能干点就是想勾搭男人，女人们去秀坊干活儿他都说抛头露面不守规矩。

聂青禾去铺子干活更是戳他眼眶子，觉得她败坏风俗，恨不得给她关回家去。

&esp;&esp;好家伙，人家聂青禾出来正儿八经地干活儿，他倒是找个不三不四的勾搭男人，还被人家带人打上门，哼！

丢人玩应儿！

&esp;&esp;送走李娘子，聂青禾立刻去跟林掌柜说，让他亲自去王家杂货铺收买个伙计打探是谁给黄掌柜供货。

&esp;&esp;钱掌柜：“不是王老板卖的吗？怎么还有姓黄的事儿？”

&esp;&esp;聂青禾：“王老板以前不知道，是听陈老板说才想定发网的，定了我们的发网，又不知道从哪里知道黄掌柜的更便宜，所以就退了我们的进了黄掌柜的呗。”

&esp;&esp;“那王家能知道是哪里勾的？”

&esp;&esp;聂青禾：“我猜啊，黄掌柜想让王老板退了我们的单，那肯定得保证他那里有人有货啊，少不得就得给客户看看。

王老板退了我们的单，只怕心虚也不太会去黄记铺子，怕我们看到不好意思。

那他肯定是直接去那边拿货，才这么几天，估计也没多少货，必然要分批，不是王家伙计去拿就是黄家伙计送，他们之间这也不是什么多机密的消息吧。”

&esp;&esp;林掌柜一拍手：“是这个道理！”

&esp;&esp;钱掌柜也服了，“那我们分头行事。”

&esp;&esp;原本聂青禾以为起码得天才能打探到消息，结果抢到--人才得靠抢！

&esp;&esp;钱掌柜打探的是住在竹帘胡同的一个张家老婆子，张婆子年轻时候也是个手巧的，剪纸、编筐子、编席子、蒲团，样样都会。

以前据说还给那些纨绔公子哥儿编蝈蝈笼子，只是现在年纪大了力气不够，眼睛也不好使，手指头变得粗笨，做活儿也没那么精巧了。

&esp;&esp;不管怎么说，她能单纯靠着模仿就把发网勾出来，聂青禾就觉得很了不起，值得拉拢。

&esp;&esp;恰好黄掌柜有眼无珠，怠慢人家，那正好便宜她呢。

&esp;&esp;钱掌柜却觉得她不应该对人那么好，应该直接带人报官，去把张婆子抓了，然后用她来拿捏黄掌柜，看这一次是不是还去找两位老板说和。

&esp;&esp;聂青禾笑道：“咱们缺人工啊，这位张婆婆如此厉害，不正是我们要找的吗？说起来这黄掌柜也有几分本事，他总能找到合适自己的人手，就是太抠门了一些。”

&esp;&esp;钱掌柜还要说什么，林掌柜拉住了他。

&esp;&esp;三人商量了一下，为了避免两个铺子的矛盾，两位掌柜不去，聂青禾自己多带人手，把作坊里泼辣能打的婆子带上俩，再带上最粗壮的那个汉子听她指挥。

&esp;&esp;另外，林掌柜给她预支了几两银子和一串钱，让她随机应变。

&esp;&esp;聂青禾也不耽误时间，让珍珠留守铺子，她带人立刻坐着驴车去竹帘胡同。

&esp;&esp;黄掌柜想和她打价格战，想逼着她降价，想逼着她拿出更好的技术，可她－－偏不走寻常路。

&esp;&esp;她要给黄掌柜再来一次釜底抽薪，知道什么是为她作嫁衣裳。

&esp;&esp;张婆子家就在南大街从城门过来第四条胡同的最深处，旁边是一个水湾，除了她家还有两三间没人住的破屋子。

&esp;&esp;虽然听钱掌柜说过张婆子日子过得清苦，可聂青禾看到那破败的小院儿的时候还是惊呆了。

&esp;&esp;院墙居然是泥巴糊着荆条编起来的篱笆，院门更是简陋的篱笆门，连木板都没。

站在篱笆门外，院子里的情形也尽收眼底。

低矮的茅草屋，窗户都是半塌的，用几块木板子支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