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是成年人！”

余之遇急了，她又掏出了小钱包，把身份证拍在桌案上，用手指戳出生日期一栏：“看你的样子也是挺厉害的，数学应该没问题，算一下，我多大了。”

&esp;&esp;肖子校凭自己过目不忘的本事，在很短的时间里，记住了她身份证上所体现的全部信息。

&esp;&esp;年少时总喜欢扮成熟，深怕别人嫌弃自己小。

余之遇也不例外，她说：“来，我们聊点成年人的话题。”

明显在装大。

&esp;&esp;那种少儿不宜的话题，君子肖子校没法接茬。

&esp;&esp;余之遇眯眼想了想，就在肖子校以为她是要讲荤段子时，她突然问：“你用的哪种剃须刀？”

&esp;&esp;肖子校没绷住，偏头笑起来，末了曲指敲了她额头一下，无奈又纵容的神情像是在说她调皮。

&esp;&esp;余之遇见他笑了，眉眼也弯了起来，她朝肖子校举杯：“有趣的单身，也是好风景。

失恋的我们组队一起看别人秀恩爱吧。”

&esp;&esp;或许是认同她的话，也可能是酒精发挥了作用，肖子校感觉心情似乎好了些。

他端起杯子，和她碰了碰，一饮而尽。

&esp;&esp;后来，便不拦着她喝酒了。

既然同是失意人，遇见了，就一起醉一场吧。

&esp;&esp;可肖子校的酒量是天生的，他越喝越清醒。

以至于时隔五年，那一晚的每一帖画面，甚至，小酒鬼余之遇的每一个表情，都像是刻进了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esp;&esp;尤其她还在抓住他手时说：“我都想好了，今晚碰见谁，便是谁。

一辈子，都不变。”

&esp;&esp;一辈子那么长，不是一句话就能定论。

她那么年轻，一辈子不变代表了什么，也未必真的懂。

肖子校只当是醉话。

&esp;&esp;直到酒吧打烊，他不知该把她送去哪里，又无法将一个连路都走不稳的小姑娘扔在大街上，等把她带去附近的酒店安顿，她倚在他怀里，再次提及了一个成年人的话题：“哥哥，一起睡一觉啊。”

&esp;&esp;那醉意深浓的眼，那低低地邀请，比喝下的酒，比那时的夜，更醉人。

&esp;&esp;肖子校才懂了她所说的“今晚碰见谁便是谁”

的意思。

她其实是打定了主意，借酒壮胆，用自己祭献未能修成正果的初恋。

&esp;&esp;什么寻求他的保护，她分明是挑了个脸最好看的自己留用。

&esp;&esp;是有多伤心，才会动这样疯狂的念头？

&esp;&esp;所以，自中医大重逢后，肖子校从她偶尔的一瞥中，也能读懂她对他的……馋。

&esp;&esp;傻是傻了点，审美倒是不赖，而且，也算专一。

无论醒着，还是醉了。

&esp;&esp;肖子校坐在升旗台的台阶上，回想当年那个少女，把自己全部的委屈和心酸都宣泄在酒里，逼自己放下。

&esp;&esp;他揉了揉草药的脑袋，看似在问狗子，实则自言自语：“我知道她很乖了，才不希望她醉了后再记起，那一晚，自己哭的样子有多狼狈。”

&esp;&esp;才在她问“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时，压下了告诉她的冲动。

&esp;&esp;如果你和我一样，以那夜为放下了过去，何必再提？

&esp;&esp;肖子校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否则怎么最近特别爱回忆？他似是叹了口气：“我知道现在还管不得她，可不管，万一她再招惹上别人……被拐跑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