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定要逼我恨你么？”

&esp;&esp;“恨？”

男子品呷了下这个字，继而低低地笑了笑，饶有兴致地问：“爱妃，不是你先来靠近朕，先来诱朕的么？为何要恨朕？”

&esp;&esp;“是我先诱你的，可我爱上的这样的陛下么？”

女子复又激动起来：“太后娘娘固然有错难恕，但陛下又在做着什么？鸩父轼亲，贬谪忠良，以玩|弄人性为乐……陛下到底是在报复在对抗太后，还是在满足自己的暴虐？”

&esp;&esp;“动辄取人性命，发兵伐之。

天下鸾飘凤泊，手足离散，陛下在王座俯瞰万生时，心中可有触动？”

&esp;&esp;“陛下本是清清朗朗的人，怎就成了这幅视众生为蝼蚁的模样？生灵涂炭在你眼中，是稚子之戏？”

&esp;&esp;女子声声控诉字字质问，可男子却连眉心都不曾皱上一皱。

&esp;&esp;望着这样的郎君，女子眼中噙着涟涟光华哽咽：“陛下，你当真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么？”

&esp;&esp;“怎么不是？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男子古怪地笑，声音轻飘飘地：“什么清清朗朗？他和我一样，皮肉再鲜亮，里子也早就成了膏肓。”

&esp;&esp;哽咽声住，女子怔了怔：“他？什么他？哪个他？”

&esp;&esp;男子并未答她这话。

&esp;&esp;他单膝跪于榻上，迫人仰着与他对视，疏疏笑道：“杳杳……莫再离我，不许叛我，否则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寻你回来，然后将助你逃脱的人一个个地，杀给你看……”

&esp;&esp;祈求与威吓掺于一处，飘在空中无序地舞动着，渐成水云，渐化浊雾。

&esp;&esp;上世种种成了回忆，似浮光掠影，如跑马观花，原来也不过一夜，便可梦去小半。

&esp;&esp;裴和渊在椅脚被拖动的声响中醒来，身侧已空，而房中圆桌旁的凳上，坐着个阿娜身影。

&esp;&esp;手上没有镣铐，人也安安静静地背对着他，往嘴里塞着云片糕。

&esp;&esp;密密息息地，像极了偷吃的小馋猫。

&esp;&esp;像是后脑勺生了眼睛似的，她鼓动了两下嘴，回身看来。

目光向后的同时，还伸了舌头舔净嘴角的糕屑。

&esp;&esp;四目相视，裴和渊还道她马上要漠然转身，可那双春水眸子却闪动着甜沁沁的波光，开口说的话也是轻快的语调：“夫君，咱们回顺安吧，我想我爹爹阿娘了。”

&esp;&esp;夫君可有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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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片刻的视线胶着后，裴和渊推被起身，穿着寝衣到了关瑶身边。

&esp;&esp;拿了帕子替关瑶拭净残余的糕屑后，他主动将手指递到关瑶唇边顶了顶，问她：“要咬么？”

&esp;&esp;“……”

关瑶白他一眼：“吃错药了？谁要咬你啊？你很香么？”

&esp;&esp;裴和渊望着关瑶，见得她眸中无有梦时的怨怼，有的只是对他适才举动毫不掩饰的嫌弃。

&esp;&esp;衣摆被人拿指甲刮弄着，芙蓉腮儿抬起道：“夫君，咱们回顺安吧，我想爹爹阿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