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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esp;&esp;这个故事姜未已经听过好几次,听秦赐说过,听警察说过,听护工苏珊也说过。

&esp;&esp;那天夜里十点,姜未和秦赐在斯托克顿街被撞,附近无监控,车辆撞人后逃窜,至今未找到肇事者。

&esp;&esp;秦赐只记得对方开的是一辆灰色沃尔沃。

&esp;&esp;而姜未,什么也不记得。

&esp;&esp;“当然可以,”

姜知远温和地说,“转转,看能不能想起什么。”

&esp;&esp;这房子的格局已经决定了,没什么可转的。

&esp;&esp;父母的房间正对着客厅,一目了然,厨房有油烟,她总不能去洗手间转。

&esp;&esp;剩下的就只有一间卧室,门关着。

&esp;&esp;“那里是我的房间吗?”

姜未指了指。

&esp;&esp;“是,以前你住那儿,”

姜知远露出一丝尴尬,“你跟小秦结婚后搬出去了,我们改了改。”

&esp;&esp;姜未很好奇,回头看一眼秦赐,对方立刻会意,推着她往房间门口去。

&esp;&esp;姜知远帮忙打开门,里面居然有人。

&esp;&esp;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esp;&esp;她靠在床头,戴着老花眼镜,手里捧着本书,对周遭一切没有反应。

&esp;&esp;“妈,未未回来了,您快看看。”

姜知远喊了一声。

&esp;&esp;老人没反应。

&esp;&esp;“你奶奶耳朵不好,去年还患了阿兹海默症……”

姜知远忽然停下来,问秦赐,“未未能理解这个吗?”

&esp;&esp;不等秦赐回答,姜未主动说,“我理解的。”

&esp;&esp;秦赐进一步解释道,“她只是不记得我们,并没有认知障碍。”

&esp;&esp;“那就好,”

姜知远推着姜未到老人面前,鼓励着她,“你喊声奶奶,大声点,看看会不会想起什么。”

&esp;&esp;姜未觉得有些尴尬,她看着老人苍老的脸庞,空洞无神的眼睛,觉得陌生极了。

&esp;&esp;她叫了声奶奶,没反应,只好再放大声音。

&esp;&esp;这回老人终于听见了,她抬起皱巴巴的眼皮看着姜未,“你是谁?”

&esp;&esp;姜未很茫然,她看了眼姜知远,指望他来解释。

&esp;&esp;“妈,这是您孙女儿未未啊,你好好看看,”

姜知远把轮椅推近床边,牵起姜未的手覆在老人手背上,“你从前最疼未未了。”

&esp;&esp;老人的手背粗糙,有些硌手,她的目光更是让人芒刺在背,更别提她还伸手过来,在姜未脸上头上胡乱的摸了一通。

&esp;&esp;姜未艰难地忍受着,脸都皱成一团,她不敢和老人浑浊的眼神对视,觉得难受。

&esp;&esp;就在这时,老人忽然脸色一变,猛地把姜未推开,口中喊着,“走!

骗子!

不是!

不是!”

&esp;&esp;她手劲大,一点不留情,姜未的后背磕在轮椅上,一时间又惊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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