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没听到吗？限今日出纳！”

说着将度支文符移近一步。

&esp;&esp;“可是……”

&esp;&esp;“太府寺哪来这么多话？度支下符，你依符奉行1不就行了吗？”

领头那人说罢往前一撞，气势汹汹。

&esp;&esp;太府寺少卿懵了一下：“等等，我要勘合木契2。”

&esp;&esp;没料木契竟也倏地递过来，太府寺少卿一合，果真没错，于是疑惑看向度支员外郎。

&esp;&esp;员外郎也是一惊，但他笃定这些全是假造的！

定是延资库趁许侍郎不在、两税又刚入库之际前来强收！

他瞪大眼，竟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抢过太府寺少卿手里的一只雄木契，塞进了嘴里。

&esp;&esp;“干甚么！”

&esp;&esp;员外郎扭头拔腿狂奔，冷风将他一张圆脸吹得通红，幞头也散了，因嘴里塞了木契眼睛瞪得极圆，面目痛苦得近乎狰狞。

&esp;&esp;不能让他们得逞！

不能让他们得逞……

&esp;&esp;一块石头朝他后脑勺飞了过去。

&esp;&esp;作者有话要说：

&esp;&esp;李茂茂：我是李国老的重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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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1依据：“凡太府出纳，皆禀度支文符，太府依符以奉行，度支凭按以勘覆，互相关键，用绝奸欺”

——《旧唐书》卷一百三十五列传七零斧钺祸

&esp;&esp;跑得快要断气的员外郎闻得一声“站住”

，还没来得及迈出下一步，脑后钝痛骤然袭来，他死撑着往前走了两步，却两眼一黑栽倒了过去。

&esp;&esp;血从黑发中涌出来，幞头落在地上，将其仰面翻过来，嘴里却还死死咬着那木契。

延资库的人弯腰去拿那木契，骂骂咧咧道：“他娘的都咬坏了！

毁木契可是重罪，真是找死！”

又瞥一眼度支那群小吏：“砸晕了，快送去让医官看看吧。”

&esp;&esp;度支司几个小吏慌得要命，因都知道抢木契这种事不在理，并且对方实在凶恶，也不敢挺身出来说上一二，抬起那员外郎就往医所跑。

&esp;&esp;太府寺少卿被延资库的流氓架势给吓着了，非常乖顺地收起“逃跑”

的心，老老实实站在原地不动。

他仔细一想，这事不论度支赢还是延资库赢都不重要，要点是他严格按照程序验入了两税，而延资库拿来的木契既然能合上，文符也没有问题，他有什么理由不进行出纳呢？

&esp;&esp;程序上来说并没有问题，届时哪怕许稷回来气急败坏要追究，也束手无策。

&esp;&esp;太府寺少卿心中一权衡，下定决心要坑一回度支时，却见左神策军也到了，一看就是延资库的帮手！

他暗自庆幸，好在他想通了，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于是立刻换了姿态，对延资库言听计从，并按照那文符将度支的积欠出纳给延资库。

&esp;&esp;天已暮，西京城被阴云沉沉压着，坊市内涌动着干冷的风。

皇城内几乎只剩下一些留直官员，其他都该吃吃该喝喝，回去度寒冬去了。

&esp;&esp;许稷赶回在城门关闭前回了长安，借着身份特权一路回到皇城，刚到尚书省门口，就有庶仆急急忙忙跑了来：“郑员外出事了！”

&esp;&esp;“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