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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四月初八清晨,太后带着六宫嫔妃前脚刚进坤宁宫,后脚皇上那里就接到了皇后要生了的消息。
&esp;&esp;因东西六宫间隔不近,高静姝到的比皇上还晚,只见皇上的圣驾已经停在了长春宫门外。
&esp;&esp;刚走到庭院里,她就听见皇上愤怒的高声。
&esp;&esp;“什么叫皇后要难产?什么叫你提前拟了法子但不能说?再不照实说,朕立刻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esp;&esp;高静姝顿觉不好。
&esp;&esp;要是太后在这里,是提前打过招呼,她老人家不会细问的。
&esp;&esp;可皇上不同。
他一听皇后要难产,先就震怒,又听孙大夫说什么‘有个办法但皇后娘娘不让草民说’,皇上当即立起眉毛,催逼着问。
&esp;&esp;高静姝紧赶慢赶,进门的一瞬间,孙大夫也已经顶不住天子之威,吐露出来:“回,回禀皇上,皇后娘娘的胎儿过大,羊水又少,应当早点用刀做,做做切口让孩子出来。
否则恐有大险!”
&esp;&esp;跪在皇上跟前,孙大夫连舌头都打结。
&esp;&esp;“放肆!”
皇上大怒:“这才刚开始生产,你就敢咒皇后和朕的孩子!”
&esp;&esp;皇上从未听说过什么女人生孩子要动刀子的——倒是有一些宫内阴私传闻,说是地位低下的宫女怀了孕,若是难产,直接剖开腹部将孩子拿出来,保子去母。
所以动刀子这事儿,对皇上来说就是要皇后的命。
&esp;&esp;孙大夫一提,皇上登时勃然大怒。
&esp;&esp;可怜孙大夫只是个平民百姓,对天子的畏惧根深蒂固,见到真龙的影子都要哆嗦半日,何况直面皇上的怒火,当场软在地上。
&esp;&esp;高静姝立刻过去跪了,阻止皇上命李玉将孙大夫拖出去砍了。
&esp;&esp;“皇上,皇后娘娘知道此事!
不信您隔着窗户去问问!
孙大夫是富察氏请来的圣手名医,便是别的地方比不上夏院正,可生孩子方面,夏院正必然比不过孙大夫!”
&esp;&esp;跪在一旁的夏院正装死不敢吭声。
&esp;&esp;此时乌嬷嬷又奔出来:“孙大夫,您快来再看看皇后娘娘的……”
当着皇上,她立刻把后头的羊水、开指等话咽了回去。
&esp;&esp;时人觉得产房不洁,连女子生产时这些词汇都羞于在人前提起,何况用心钻研了。
&esp;&esp;高静姝趁机拉起孙大夫推给乌嬷嬷:“你快去。”
&esp;&esp;奉命上前要拖走孙大夫的李玉,不敢从贵妃手里扒拉人,只能站在那里干瞪眼。
&esp;&esp;皇上胸腔起伏,转身在椅子上坐了:“贵妃,你过来,一点都不许隐瞒的告诉朕!”
&esp;&esp;富察氏弄了个大夫进来,皇上是知道的。
&esp;&esp;可也不过当孙大夫是个更有经验,稍懂医理的接生婆,结果今日一进门,居然听到有人要在皇后身上动刀子!
&esp;&esp;高静姝起身来到皇上身边,将她与孙大夫的对话,以及她送给孙大夫一套器具银针之事都告诉了皇上。